杜云寻伸手抱起他,差点被他压手的程度给吓到,他转头看着范安阳,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范安阳打断。“小宝,你好乖,来这里坐,二婶让人给你端消暑汤来。”
“不要汤。要糕糕,凉凉的糕。”小宝抱着他二叔的脖子,跟他二婶讨价还价。
“不要消暑汤,就只有一块糕,喝消暑汤。有两块糕。”范安阳边说边比着手指,小宝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一碗消暑汤,两块糕。
杜云寻看着心里就有数了,怪不得几个月不见,小宝变得这么沉。
不一会儿,丫鬟把消暑汤和薄荷糕端上来了,杜云寻才发现,这薄荷糕比平常他们吃的要小一半。
他转头意有所指的冲着妻子直笑。范安阳趁小朋友们在吃东西,走到他旁边道:“小宝喝的消暑汤,其实是大夫开的方子,他现在会走了,根本关不住他,老爱往外跑,前两天就在大太阳底下玩了一下午,脸都晒红了,我怕热出毛病了,就找大夫给他开方子。那知道这小子可精了,一听是药,就不肯喝,只能用消暑汤来哄他。大家陪着他一起喝,他才肯喝。”
当然,其他们喝的,只是颜色看起来跟他的药汤一样的凉茶。
“他会算算数了?”杜云寻指着薄荷糕问。
“你以为他是孩子,就是傻的啊?”范安阳哼哼,“你侄子可精着呢!他也许还不会算算数。但他知道一块和两块的差别,一块吃完了,就没有了,两块糕,就是一块吃完了,还有一块。”范安阳道。
杜云寻失笑,回头把这事告诉大哥,也让他乐呵乐呵。
嘻闹了一下午,晚上用过饭后,杜相父子就把杜云寻叫去书房议事去了,范安阳等得昏昏欲睡时,杜云寻才从书房回来。
等他梳洗过,上床时,范安阳只记得说了一声,明天陪她娘去看她二姐。
杜云寻已从顾嬷嬷那里得知,今天范夫人派人来通知范安阳,范安菊有喜的事,伸手摸向妻子的小腹,不知几时他们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隔日,范安阳起身时,丈夫已不在身边,问了砚香,才知他去太学了。
用过早饭,又亲去检查要给范安菊的礼,范夫人就到了,母女两一起前往镇江伯府。
范安阳便问起范四娘的亲事,“她的婚事,可让你三婶伤透脑筋了,人不聪明但懂事倒也还罢了,偏偏是个心大的,之前老实了一段日子,现在看你二姐姐有了好归宿,心思就开始活泛了,你三婶快被她气死了!”
“二姐姐这门亲,确实是好,也怪不得四姐姐要眼红。”范安阳道。
“你二姐姐可不这么想呢!”范夫人怎么可能真让范安菊过得太好?“不过呢!这门亲事别说她,就是你爹都挑不出刺来,不过她才是当事人,是好是歹,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范夫人嗤笑,拿着绘着仕女扑蝶的纨扇轻轻搧着,“你看了就知道。”
进了镇江伯府后,范安阳不禁暗暗咋舌,这是那里来的暴发户啊?雕梁画栋全用上了金漆,奇山异卉毫不讲究深远美感的摆在一块,这是想以数量多种类多来取胜吗?
这还不算什么,等看到镇江伯夫人婆媳身上的穿著和戴的首饰,全是金光闪闪,晃得让人眼睛几乎要睁不开,知道她们母女是来探范安菊的,也就没多留,镇江伯夫人很是殷勤的让范安菊的婆婆陪她们过去。
只是才出镇江伯夫人的院子,就有人来请涂三夫人过去,因为镇江伯世子夫妻都在任上,府里就由涂三夫人当家,都是当家主母,范夫人便请她自便,只需派人领路就是。
涂三夫人不敢怠慢,派了心腹丫鬟领她们过去。
“镇江伯世子在乐州任盐运使,油水甚丰,家里的女眷便开始挥霍起来。”看涂三夫人的丫鬟离得远,范夫人悄声跟女儿咬耳朵,“不过,世子的差事交卸了,再过不久就要回京。”
所以范安菊的婆婆就为小儿子,相中了有着丰厚嫁妆的范安菊,就是想着,世子差事没了,日后家里日子没那么好过啦!至少小儿子有老婆的丰厚嫁妆在,日子不会过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