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铺子都不肯接这笔生意,黄婆子也只能软下身段,可惜,人家一听是永宁侯府,就统统摇头道是店小货少,不敢接贵人的生意云云,把人好生好声的打发出来。
站在西城的小集市外,黄婆子开始思考自家的退路了!
紧接在酱料铺之后,布庄,银楼、钱庄等等各式各样的店家都开始上门催讨帐务,永宁侯每天被堵在府里出不去,气得拍桌冲着妻子破口大骂。
“你到底是怎么理家的啊?为什么在外头欠了那么多钱?”
“你问我?侯爷难道不知道,家里的日子难过吗?若不是家里欠钱孔急,当年我何苦去算计侄女的婚事?”
讲到这里,侯夫人涂氏就恨得牙痒痒,那是周静荃那个贱人,要是她乖乖听自己的安排嫁人,不去算计范家大老爷夫妻,也不会害得他们周家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永宁侯也想到了当年的事,三弟败光分家所得,三弟妹只得带着三个女儿回来投靠,三弟夫妻生得好,三个女儿更是出众,当时家里头孩子都在议亲的年纪,府里一时周转不过来,正好有人看上了三房的侄女们,妻子便动了心思,想要借她们的婚事,为自家挣些钱帛,反正她们嫁人之后,她们老娘得依附侯府过日子,不怕她们不听话。
于是他便默许了妻子的作为,谁知道,周静水那死丫头竟然托范太傅的媳妇,帮了她们姐妹一把,周静荃那白眼狼很是恶毒,竟算计着想要害死范夫人,好嫁过去做继室。
当初她找自己谈判时,他被那丫头的狠辣给震慑住了,心想,若是能成,对自家的好处更大,毕竟太傅家的媳妇,和商人妇,相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啊!
只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范夫人的命这么硬,竟然生生的挺过那一关,更生生把周静荃给熬死了!
可是周静荃当年的作为,却让永宁侯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一心想要补个实缺,却未能如愿,家里的开销却越来越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又开始过上不缺钱的日子?
似乎是他那小舅子的长子补了塩运使的缺,他还记得自己知道那个消息时,简直就快妒嫉死了!怎么这么好的事会落在涂家?为什么?
突然间,他想到前些日子,百花楼和醉仙楼分别派人来家里,让他们带钱去赎人,那时,几个小兔崽子是怎么说的?他们想把帐记在涂九郎身上,却被店家拒绝了!
店家说,镇江伯发话了,不是涂家人挂得帐,他一个子儿也不会付,让店家们自己看着办!
要让人随随便便就帮帐记在镇江伯府,就得有自认倒霉的准备。
这话一放出去,京里这些店家,谁还敢让周家这些小辈们把帐挂在镇江伯府头上?回头收不到钱,他们还真没地儿说理去!因此,这些天,家里头那小辈们老实了不少!
“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弟弟他……”永宁侯想起周静荃那个女儿,之前被小舅子他们逮到,在送去的礼里头动手脚,还是有碍子嗣的东西。
永宁侯夫人也想到了这事,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没事的,要是为这件事翻脸,那早就翻脸了,用得着等到现在,那孩子都落地了好几个月,才来找咱们麻烦。”
永宁侯却不这么想,“我听人说,涂九郎那长女身体很不好,似乎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自家人不言家丑,在社交场合说起涂九郎时,总是会隐恶扬善,涂家媳妇们和出嫁的姑奶奶、姑太太们都口径一致,把涂九郎女儿体弱一事,全推到了周家去,没人提及范安菊之所以会动了胎气,是因为被涂九郎气的。
永宁侯夫人当时已跟娘家人闹翻了,所以这件事她是完全不知情,听丈夫这么说,她心里不由一喀噔。
她那个弟弟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命人对他的曾孙下毒手,所以才会针对他们周家而来吧?
可恶!
“让人备车,我这就回娘家去。”
“你回去干么?”
“我要去当面问问他,是不是他让人上门来催债的。”
永宁侯叹气,“还用得着问吗?”
都已经明摆着的事实了!
“不行,我要去问个明白。”
“你够了!难道还真寻上门去自取其辱?”
永宁侯夫人一意孤行,永宁侯也只得放手让她去,谁知去到镇江伯府,向来畅行无阻的涂氏,竟然被挡在门外。
“不好意思,我们伯爷和伯夫人都不在,您若有什么事,可以先留下拜帖。”应门的门子客气的对车夫道。
“我是你们伯爷的长姐。”在车里的永宁侯夫人听到这番话,气得掀了帘子冲着门子道。
门子连忙过来赔罪,“小的才刚补了这个差事,不识得您,得罪之处还请姑祖奶奶见谅!”他苦着脸大声道,“实在是抱歉的很,我们伯爷和夫人都出门去了,不在府里,您看,是不是改天再回娘家啊?”
“府里一个能做主的主子都不在?”
“嗐!小的不过是个看门的,那儿知道府里的主子有谁在啊?只是伯爷他们都出门去了,还不知道几时能回来呢?”门子搓着手哈腰曲膝的道:“不是小的不放您进去,而是才来门上做事,连人都认不清,管事的就交代小的,但凡是没见过的,都不许放进去,姑祖奶奶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跟小的计较啊!”
永宁侯夫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