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班师回朝,皇帝派了怀王带着诚王、雍王等人去相迎,定南侯自是受宠若惊,不过也知,皇帝给他面子,这回返京之后,大概就真的是要养老了!不过,他的儿孙都已经锻练出来了,也不怕后继无人。
羌部五王子一行人对怀王领众亲王相迎,反应就不一,五王子的幕僚们很是紧张,深怕他们那位被娇宠坏了的郡主,会无视男女大防的跑出来见怀王。
五王子和侄儿正在看他们派人搜集来的消息,黎氏一族向来与大燕交好,与肃州城里的世家与富商有所往来,黎氏大王坐上王位虽有些匆促,不过黎氏一族同那位前太后一样,早早就跟西北周边的世家、商家结交。
与前太后与杨氏族人来往密切不同,黎氏同大燕这些人家来往,是想着有朝一日,在羌部待不下去了,他们好有个退路,黎氏大王年轻时,曾同父亲南下大燕朝贡过,对大燕的温暖气候印象深刻。
因此他在为家族选择避难之地时,不是选择北齐,也非东靖,而是大燕。
如今他登上王位,老王之孙逃往北齐,东靖也虎视眈眈,为求长久安定,他选择向大燕靠拢,事实上,不靠拢也不成啊!黎家先后被两代大王那般折腾,实力已大不如前,现在虽然坐上王位,但根基不稳,不向大燕低头,难道要向北齐或东靖妥协?
当大局底定,他便请托那几位家主,帮他打探大燕京中人事,早些年长子也曾派人搜罗大燕京中权贵的资料,但长子过世后,因没人接手,便与那些人断了连系。
看着手上薄薄几张纸柬,五王子沉吟良久才抬头与侄儿交谈,两个人就纸上的人家讨论了一番。
嘉宝郡王看着那些儿郎的资料,忍不住叹息,“要说这里头条件最好的,当属……”
“别说了。”五王子摇摇头制止侄儿往下说,嘉宝郡王愣了下,点头应诺。
马车缓缓前行,前方的喧乱声不知何时消失了,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规律的敲击着青石路面,嘉宝郡王打开车窗往外看,他没有看到繁华热闹的燕京,见到的是被屋宇切割成条状天空,这让看惯一望无际天地的他,觉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们这是跟定南侯他们分道了?”
“定南侯不是说了,进京后,他们还需往皇帝面前去复命,让咱们自行前往四方馆。”
四方馆是大燕专为招待来自各国使臣而设的住所,五王子他们一抵达,便有馆使相迎,因有女眷,四方馆使朱馆使便特意安排他们住在一套三进的院子,将随行的护卫安排好后,朱院使亲自领他们去住处。
对五王子及嘉宝郡王来说,住那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行的目的能不能达成,但对嘉宁郡主而言,此行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怎能不关切?
南靖伯的计划很成功,嘉宝郡主对怀王的兴趣远远高过莫宇瀚,她不喜欢和羌部人一样勇猛的莫宇瀚,而喜欢斯文儒雅的怀王,尤其莫宇瀚为深入敌后,蓄意留起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三、四十岁的糙汉子,如何能跟丰神俊朗的怀王相比呢?
姐儿爱俏,不管是那里的姑娘都一样。
当五王子一行人在四方馆安置下来时,南靖伯府的宴会正好要结束,送走了宾客,莫世子夫人才重重叹了口气坐下歇息。
因为她的出身不高,又是父母双亡的孤女,虽然有世子夫人的头衔,但今日来客里,还是有不少夫人看着她的眼光隐含鄙夷。
“今儿辛苦你了!”
“母亲这话可折煞媳妇了。”再累,听婆婆的响起,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南靖伯夫人摆手让她坐,“今儿你那表嫂也来了。”
“是,不过今儿实在无暇与她详谈。”莫世子夫人低着头小声的回道。
南靖伯夫人淡笑,“这不怪你,总会有机会说的。”
世子夫人笑着应是,南靖伯夫人叹道:“我是真不想让瀚儿娶个异族人回来。”世子夫人点头,她也不想小叔子娶个异族郡主回来,那样的身份势必挟带大笔嫁妆进门,她势必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范安阳去了一趟南靖伯府,却是压根没弄明白,人家为何要请她去,南靖伯夫人很明显是为了给次子相看媳妇,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唯一的小姑子还不到五岁呢!请她去做什么呢?
隔天南靖伯世子夫人便递了拜帖要来见她,“让她后日再来吧!”
墨香应诺而去。
当天,莫世子夫人依约而至,范安阳才知,原来南靖伯夫人看上了丁筱安的小姑子方茹川,只是方家似乎不愿跟武将家结亲,南靖伯夫人原本打算就此作罢,可是她看来看去,就是觉得方家这姑娘好,便想请托范安阳去递个话,探探方家的口风。
“这是好事!怎么之前你不直接说?”范安阳不懂。
“哎,还不是我婆婆嘛!既然对方姑娘有好感,偏又还大肆举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为我家小叔子相看媳妇。”莫世子夫人叹气。
范安阳闻言心道,既然对方家姑娘有意,为什么还大张旗鼓的相看媳妇呢?
莫世子夫人讪笑,“我婆婆请了她表妹去探方家的口气,可是一等两个月,都没得到答复,便以为人家拿乔,就来了气,结果月初时,她娘家弟妹到我们家做客时,无意间说起,她那个表妹正在为她自己的儿子相看,对象就是那位方姑娘。”
这是撬人家墙角啊?
“我去帮你们探口风,不过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