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才逃狼窝又遇虎。
在玄武大街上,竟然迎面撞上何副指挥使!
“就是她,把她给我抓起来。”何副指挥使阴恻恻的笑着伸手指向阿奴,跟着他的亲卫们齐声应诺,一个个身手矫健的奔向阿奴,纵是阿奴再怎么灵活,毕竟是个女孩子,体力怎能跟这些老兵油子们相比。
见他们袭来,她不敢迎战,转身就逃,边逃边暗呼倒霉,早知道就该听阿瑶的,今儿个就不该出门的。
在茶馆打听消息的时候,被那个曾有两面之缘的西南卫所何副指挥使撞个正着,原以为能安然脱身的,却没想到那人竟然会记得自己,真是糟糕,早知道进大燕后,就不该再用这张脸。
玄武大街上不只人多,往来的车更多,阿奴死命的逃,相准了时机就往车阵里钻,后头追的人都是军人,身手较常人利落不说,这钻车阵的功夫也比阿奴要强。
阿奴逃得气喘如牛,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赶车的车夫们见有人不怕死的跑进车阵来,都急得破口大骂,阿奴根本听不见,她只觉两耳轰轰作响,心里只想着赶紧逃,就怕被后头追兵就要追上她。
后头追她的几个汉子追得腿脚无力,他们跟着何副指挥使一路吃香喝辣,进京后更是享受,有美酒佳肴有美人儿相伴,玩得有些过火,没想到今儿起了个大早,跟着何副指挥使去茶馆喝茶,竟然会喝出事儿来。
连日享乐过度,搞得现在如此狼狈,一个个在心里直骂娘,就想着一会儿逮着那老女人,要好好的收拾对方才行。
跑在最前头的那人,眼看着就要抓到那老女人的肩膀,忍不住狞笑,一个箭步上前,便要抓住阿奴。
谁知一条鞭子抽上他的手腕,“大庭广众之下,阁下这样恃强凌弱,未免太过份了吧?”
谁啊?被长鞭卷住手腕的男人用力甩手,想要甩开对方的鞭子。
阿奴趁机脚底抹油,想要开溜,“姑娘,进来吧?”忽地感到肩头有人轻拍,她顺势就要扬起右手,不想却被人压住手,“我家少奶奶是好意,想助姑娘离开,姑娘可不好不识好人心。”
右手被压得发麻,阿奴大骇,抬眼看去发现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大姑娘。
“快上车吧!”大姑娘指了指车厢,示意她动作快,趁追她的人被那名使鞭子的男子绊住,赶紧上车。
阿奴无暇多想,扶着大姑娘的手一蹬便进了车里,车里坐着一名清丽少妇,阿奴学大燕男子朝对方拱手为礼。
“谢谢夫人救命之恩。”
“姑娘客气了。”范安阳轻轻笑了下,一双大眼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她看不出来这妇人哪儿像姑娘了,可是砚香说,这姑娘脸上涂了东西掩去真容,实际年龄要比她看起来年轻许多。
瑞香坐在范安阳身前,看似在侍候范安阳,其实是在保护她,万一这姑娘不是个好的,那她立刻就能制服她。
砚香倒是不担心阿奴会对范安阳动手,因为阿奴不会武功,从她身上的香气,到说话时不怎么流畅的情况看来,这姑娘八成不是大燕人,不知她怎么会惹上那几个军人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砚香却没有问。
离开玄武大街之后,砚香便问阿奴要往何处,阿奴想了下,开口请她们送她去四方馆。
“姑娘住在四方馆?”
“是。”阿奴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们似乎打一开始就识破自己的年龄了,想到这点后,她立时警戒的看着砚香,她看得出来,车里三名女子以招呼自己上车的女子武功最高。
“你们,是谁?”她紧张的连声音都变了。
“我们没有恶意。”范安阳开口道,示意砚香告诉车夫去四方馆,砚香不错眼的盯着阿奴,边交代外头车夫。“见姑娘有难,才出手相助,若姑娘不放心,可径行离去。”
阿奴咬着唇难以抉择,直到快要抵达四方馆,她才艰难的开口要求,“可以请你们把我送入四方馆里吗?”
范安阳让砚香去问车夫,车夫在外头回答,“只能进大门。”
虽说是官眷,四方馆却也不是任人随意进出的地方,“能进大门就好。”
阿奴直道侥幸,亏得遇上这位夫人,才解了她燃眉之急,再次开口道谢时,就比之前的口气更加诚恳。
车至四方馆,跟车的嬷嬷去递了帖子,说明是送住在四方馆里的客人回来,门房见是杜相家眷,忙让人拆了门坎,让车子进去,等看到从车里下来的阿奴时,门房忍不住露出笑脸。
“您可回来了,您家那位主子可是又哭闹一个早上了!‘
阿奴忙赔不是,转身和砚香道了谢,便匆匆离去,砚香状似不经心的问门房几句,上车后,便对范安阳道:“那姑娘是风夷那位小公子的奶娘。”
范安阳点点头,“回头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她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在玄武大街上被追赶,五城兵马司的人竟然没有出面拦阻。”
“看那几人的身手,应是军中之人。”砚香若有所思的道。
范安阳冷哼一声,“待会让人去富锦糕饼铺买桂圆糕和杏仁酥吧!”听到这一句,砚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是为什么出车厢的了。
“奴婢该死,竟把这事给忘了。”说着就要出去,“奴婢跑一趟吧?”
“咱们直接回家吧!让人去买就好,顺便让他们打听下,那事的后续。”
砚香嘴角微抽,合着二少奶奶是为了让人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