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岳回到家之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小厮的扶持下,走回自己屋里睡觉,直到隔天一早醒来,看到他哥黑着脸坐在屋里,吓得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恶梦。
“大哥?”
范安柏是奉皇帝之命,让范安岳给四方馆多送几张请柬去,范安岳听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为了拍卖楼的请东吵成一团?这些人是嫌钱多,恨不能把钱送给我们花吗?”范安岳摸摸头,道。
范安柏没好气的把手里的字帖放下,“你想太多了!皇上没打算让他们花钱去买门票。”
范安岳一听便急了,“要他们花钱买,买了门票才能进场,嘿嘿,这么一来,可就又能多赚不少钱。”
范安柏觉得手很痒,他也没想忍,起身走过去,伸手就朝弟弟的脑袋挥去,直接拍得他神清气爽。“你钻钱缝里去了!”
“欸,哥啊!你不懂,这个呢就是要他们花钱买,如此才显得这拍卖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范安柏冷嗤,“那你们上回还送人家羌部五王子一张请柬,还免费的。”
“上次就羌部五王子一行人,我也才给一张,没让他们全都能进去,那是特别优待的,这回可不同了,他们都想去,就得给我花钱买门票,反正他们这些贵客,兴许来过这趟,以后是再也没机会能来了,不狠狠的赚他们一笔怎么行!”
范安柏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叹口气摆手,“随你了,皇上那儿你自己看着办!”
哎呀!竟然忘了,范安岳忙涎着脸贴上去跟大哥耍赖,范安柏嫌弃的拍开他的脸,“都多大的人了,还装小。去去去!”
范安柏终究没扛住,给他指点了明路,“这事。让你姐夫去说。”
既然皇帝打定主意把他们两都摆在拍卖楼,自然不能只让范安岳一个表现,杜云寻也得让他露露脸,不然皇帝还以为他没做事呢!不过。杜云寻身上好歹有个官身,范安岳可没有啊!只在太学读书,总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你功课得备起来,身上有个官身在,日后皇帝若想起来。想给你个封赏才方便。”
范安岳点头,这事他师父也说过,“我知道,等冬季拍卖会落幕,我便收心备考。”
要等到后年才有春闱,所以他约莫有一年的时间,好好的备考,就不知能不能考上了,想到这里,范安岳心里略忐忑。虽然教过他的先生都说他天资聪颖,肯定能金榜题名,只是他就怕自己做不到,万一只考上三甲呢?有大哥珠玉在前,他压力好大啊!
范安柏不知范安岳在忧心什么,说完自己要说的,就起身离去。他今天休沐,跟母亲说过了,要带妻小回娘家。
洗漱一番后,范安岳先跑到母亲那里去蹭饭。范夫人心道来得好!之前她才和丁老夫人帮小儿子相看了几位姑娘,正愁么儿老待在严池那里不回来,今儿正好逮着人。
范安岳没想到他娘备好了一摞姑娘的画像要给他看,才进门就看他娘身边摆着一迭册子。以为他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娘盘账了,正待转身就走,却被范夫人笑着上前拍了拍肩头。
“你可有好些天没过来跟娘请安了,来来来,乖乖坐下。跟我说说,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啊?”
范安岳心说,看这样子,自己应该没打扰到娘亲吧!遂放下心来,老实的交代这几日在忙什么,说到得意处,那嘴角翘得老高,压都压不下来。
范夫人看着心头微软,长子有妻有子,女儿也有归宿,小外孙实在惹人疼,就剩小儿子,身边还没个知心人照顾,心里拿定主意,今儿没逼着小儿子从这些姑娘中挑出一个人选来,她是不放人了。
屋里侍候的丫鬟、仆妇看范夫人那笑颜忍不住心头微颤,夫人这是不想再让七少爷拖下去了啊!
杜府,杜云寻出门去太学时,小煦就起床了,奶娘带着他过来时,正好赶着他爹出门,小家伙扑过去讨抱,杜云寻接过儿子,父子两鼻尖碰鼻尖,玩了好一会儿,才把儿子交到范安阳手里。
“跟爹说再见,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小煦依样画葫芦,只是毕竟年纪小,口齿不是很清晰,跟着他娘学了好半晌,才总算把话说完。
杜云寻朝母子两摆摆手,丫鬟掀帘让他出去,帘子放下来,就看不到外头了,小煦愣了一下,挣扎着下地,咚咚咚地跑过去推门帘,外头寒风迎面而来,小家伙从暖融的屋里探出头来,这一受风,就打了个喷嚏。
“爹爹出门了,小煦饿了没有?”范安阳伸手把儿子抱起来,接过砚香递来的帕子给他擦脸,边问他饿不饿,还用手压了压他的小肚子。
“饿。”小煦立刻大声回答,母子两相视一笑,范安阳便抱着儿子去吃早饭,一旁瑞香跟焦急的奶娘道,“不过打个喷嚏,你紧张什么,没事儿!”
奶娘吶吶的道,“我是怕二公子着凉。”
“没事儿,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好的没事,都被你吓出毛病来。”
范安阳在次间听着,暗自点头,奶娘紧张孩子,这是好事,不过太过小心翼翼也不好,容易把孩子养成畏手畏脚的,要做什么事之前,还要先看奶娘的脸色,就糟糕了。
小煦张着小嘴等着他娘投喂,可是他娘光笑,害他张着嘴等好久,小家伙不耐烦了,伸手拍他娘。
范安阳回过神,看到儿子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直瞪着自己,连忙端起碗继续投喂,直到吃完一小碗的鸡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