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舅是地方父母官,接到此案深感头痛不已,忍不住修书和老母亲诉苦。
丁老夫人接到儿子的抱怨,自然要了解一下情况,一来二去,杜云寻也就晓得了,他倒是没想到,范安岳带来的姑娘。竟与云渡飞一案有关系。
莫世子冷笑,“云渡飞一个画师,大老远的跑去平州,跟我师侄孙开的书画铺子过不去。为的是什么?因为这事,我大师兄死了,师父忧伤过甚,如今病倒在床,我是不可能放过云渡飞那个小人的。”
杜云寻点头。“他早就被我师父逐出师门,莫世子尽管放手去做。”
莫世子特地跑来,大概是严池会因他出手惩治云渡飞,而和尤大画师生隙吧!
“严先生说的?”
“你又不是知道,云渡飞当年做过些什么,再说,杀人犯法,本就该受国法制裁。”杜云寻提醒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世人都知晓云渡飞做了什么,让鲁王世子的人无法帮着他抵赖掉杀人罪名。
莫世子颌首。径直回府去布置一切,杜云寻回府,让范安阳安排人送那位钱姑娘去南靖侯府。
于此同时,富阳侯府的宴会也开始了。
四方馆史亲自把贵客们送上马车,看着他们在各自的护卫下缓缓离开四方馆,直到最后一道身影都消失在街道,才吁了口气,命人关上门回官厅休息。
杨家邀宴,自然不能少了众皇子、亲王们,怀王带着两位侧妃前来。怀王妃前不久小产不克出席,诚王夫妻偶染风寒,也不方便出席,平王跟怀王一样。也是带着侧妃前来,雍王、庆王是婉拒邀约,宁王也是带着侧妃出席。
若是只有一位王爷带着侧妃出席倒也罢了,可是三位出席的王爷都没带正妃来,而是带着侧妃,这就引人关注了。
杨大少奶奶心里头暗嘀咕。可是面上却丝毫未显,怀王和平王是富阳侯的外孙,他们两是由富阳侯世子亲迎,北齐右翼狼王和东靖国三王子抵达时,世子更是扶着老父亲迎。
羌部五王子带着侄儿、侄女随后而至,富阳侯看着五王子时,那眼里燃着雄雄恨火,差点让五王子站不稳,他低声询问侍从,“为何富阳侯对我们如此仇恨?”
侍从立时提醒他,“王爷您忘啦!他的长子是死在咱们羌部前楼氏大王的手里。”
可是楼氏大王也死啦!羌部的楼氏王朝因此断送,要说有怨,那也是他们前王室楼氏一族对富阳侯杨家有怨吧!瞪他做什么呢?
却不知在富阳侯扭曲的脑子里,黎氏是窃占了他同父异母弟弟的王位,若他那弟弟不死,羌部就等同于还在他杨家的手里!他日九泉之下,见着父亲,他可无愧于心的对父亲说,我做到了!羌部和大燕都被我杨家一手掌控住。
可是,当今迟迟不立太子,怀王自成亲后就与他杨家渐行渐远,知道他大舅没了,虽是来上过香,和自己说过话,但同从前相比,那曾经有过的依赖、亲密都已不复在,取而代之的冷淡的客套场面话。
女儿杨妃更是不顾他早与人议定平王的婚事,而给平王另择淑媛,害他失信于人,太后缠绵病榻,对宫廷早已失了掌控,他们不再如从前那样,想进宫就能进宫,没有事先递牌子就只能望宫门兴叹。
他把长子派去西北,就是盼着他与幼弟连手里应外合,把肃州拿下,从而逼皇帝立怀王为太子,万万没想到,长子竟然会意图刺杀自己的亲叔叔,最后还死在亲叔的手里。
富阳侯冲北齐右翼狼王露出善意的笑容,右翼狼王却只咧咧嘴算是回应,富阳侯心里憋气,又与东靖国三王子闲话家常,东靖国三王子心不在焉的虚应了事,他的一双眼全盯在侍候的丫鬟们身上。
怀王的两位侧妃看了直皱眉,却不好说什么,宁王侧妃年纪最轻,还不知祸从口中的道理,对着宁王嗲声撒娇,一边还扯着宁王的手摇着道,“东靖国三王子那双眼好惹人嫌啊!”
“你别看就是。”宁王安抚佳人,抬眼看到两位兄长冲着他笑,再看人家的侧妃们规矩的站在兄长们身后,再看自己身边这女人故作姿态的样子,觉得她让自己没面子,遂用力扯回自己的手,“站后边去,规矩点。”
当着众人的面,被宁王这样对待,宁王侧妃觉得委屈,头一低便掉下泪来,灯下美人垂泪令在场男人们看了都觉心疼,其中尤以东靖国三王子为最,他直接掏出条帕子上前来,亲自为美人拭泪,让在场所有人全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