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摸摸鼻子回去,再也不提给丈夫添通房丫鬟的事,范大老爷自此更常待在关睢院的书房里头,省心又安静,下人们还侍候周到!若是在外院的书房,总难免有些心大的丫鬟攀附上来,但在关睢院里,当家主母没点头。谁敢去爬大老爷的床?那是背主啊!胆敢这么做,就是被主母发卖的份。
“对了,五姐姐可好?”
“好,她怀着第三胎。前头两个都生儿子,听你三婶娘说,你五姐姐盼着这胎是个女儿。”
五姑娘便是被送到三老爷任上去的,她早嫁了,如今已有两个孩子。正怀着第三个,而她姨娘在她生第二胎时,因急着去照顾她,不顾外头狂风暴雨赶着出门,结果染了病,女儿生了儿子,她瞧了一眼就溘逝,五姑娘伤心欲绝,三夫人从京里紧急派了两个会侍候妇人坐月子的嬷嬷去,没让她月子里因伤心过度而伤身。要不然,也怀不上这第三胎。
“那就好。”
既然说到孩子的事,范夫人自然要提醒女儿,“小煦不小了,你抓紧了,趁早再生一个儿子的好。”
“我知道。”范安阳红了脸,抱了儿子回家去。
马车里头,小煦一直看着娘亲的脸,摸起来热热的,看起来红红的。很像他之前伤风的样子啊!
“娘亲生病了?”小煦含着手指头问。
“没有。”把儿子的手指头拉出来,范安阳瞪他,“不许啃手指。”
小煦不过是无聊,又牙床痒才会啃。听他娘这么说,便乖乖点头,“不啃。”
不过回头牙床还是痒,他依然抬起手放到嘴里啃手指。
马车行经青龙大街,车速渐慢,最后完全停下来。砚香忙喊人来问,回头就对范安阳道,“二少奶奶,护卫说前头有人闹事,把青龙大街给堵了一半儿。”
“是什么人在闹事?”
“好像是华嫔的兄弟,方才行经闹市时,没有减速,有人闪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砚香睃小煦一眼,小公子在啊!能不能说?好像有点太血腥啊!
范安阳见她停了下来,又睃了小煦一眼,心想不会是当着孩子的面不好直说吧?“
看看时辰还早,便吩咐下去,“找个地方歇一歇,我记得这里离太学很近?”
“是。”砚香回答,有点明白范安阳想干么了,“然后派人去太学门外守着,见到二少爷就把人请过来?”
“嗯。”范安阳点点头,“砚香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二少奶奶和二少爷两个好得跟什么似的,却难得一道外出,今儿有机会,二少奶奶肯定不会放过的。
护卫们簇拥着马车,往青龙大街上的一家酒楼去,香满楼算是京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幕后大老板听说是某位皇子,不过不知是那一位,范安阳觉得肯定不会是怀王兄弟或宁王,要她猜,大概是雍王吧!
怀王兄弟行事素来张扬,若是他们家开的酒楼,必是宣扬的人尽皆知,诚王兄弟虽低调,但不至于低调到诚王妃都不知情吧?之前诚王妃和她经过香满楼,还跟她抱怨,香满楼的菜肴不错,就是里头唱曲的唱得难听,真不知这酒楼的掌柜的为何要留用那人。
进了三楼的包厢,范安阳让奶娘把小煦抱到榻上去玩,然后才问砚香,华嫔的兄弟究竟做了什么事。
见小煦正专心和奶娘扳着手指头数数,她才小声的跟范安阳道,“华家兄弟素来不学无术,前阵子和东靖国的三王子搭上了线,就显摆起来,他们行事向来张狂,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当街把他们给剥光了打。”
砚香说得脸都红了,范安阳直摇头,“我记得,好像年前时,宫里传出华嫔有喜?”
“华家一直是跟着富阳侯杨家,要是他家的姑奶奶也生个皇子,那……”就算女儿在宫里得宠,没有儿子的嫔妃底气就是不足,然一旦有了儿子,底气足了,怕就有了别的打算啦!
华家兄弟当街被人修理,难保不是富阳侯府出手敲打华大人呢!
就在这时,外头听到一阵骚动,范安阳让瑞香去瞧瞧,才到门边,就听到一名女子低声嚷着,“我只不过是想跟你跟个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要避我如蛇蝎?”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门外传来敲门声,瑞香不敢贸然开门,低声喝问是谁。
“是我,开门。”
是二少爷?那么那个纠缠着不放的人,该不会是楚明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