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夫人走那么一趟,安家几个媳妇是再不敢欺到丁筱乐头上来了,丁筱乐日子好过了,而安大嫂及其女儿的日子可就不好受了,不过,谁让她们母女总欺负她们这一房呢?再说,安夫人还肯收拾她们,表示没放弃她们嘛!
要是安夫人真不睬她们,放她们自生自灭,那她们母女才该哭呢!
不过大房侄女不合严筠的眼缘,那其他几房的姑娘会不会正好投她的缘呢?其他几房的奶奶们心思动得快,只是人家这一期的学生都定好了,想进严氏闺学,且等下回吧!
“京里又不是没有其他闺学,至于闹成这样吗?”范安阳因是孕妇,所以上门想请她帮忙的女眷们,在门上就被委婉的回绝了,能顺利见到她的人少之又少,大部份的人都由王进苑母女两接待。
王进苑还好,到底是大人了,虽不耐烦,面上还能过得去,小念念毕竟年纪尚幼,那受得了这些别有居心的婆婆妈妈们意有所指的对话,没几天就躲到范安阳屋里来,宁可和她三姑姑一道做功课,也不愿再去应付那些人。
丁筱安这日来,与范安阳聊起安家的事情,听到丁筱乐被长嫂掌掴,范安阳不由发出这疑问来。
“京里是有其他的闺学,不过呢,这名声都不如严先生响。”
京里有才名的女子不少,这些才女们素来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而京中出名的闺学也以教出这些才女自豪,她们也许在琴棋书画上有杰出的表现,但她们普遍嫁的都不太好,因为有底蕴的世家高门择媳,会将这些才女们排除在外。
这些世家高门的当家主母要挑的,是要能挑起一家子重担的媳妇,是要能与妯娌们和平共处的,而不是成天捻酸吃醋小家子气的儿媳。
“京里的闺学不少,杜氏闺学、黎氏闺学、牡丹学院、香润闺学等等。都是京里颇出名的闺学,其中香润闺学里最出名的学生,当数那位远嫁东靖国的楚明心了!”
啊?范安阳托着腮,对表姐竟然对京里闺学这么了解表示惊讶。
“这有什么啊!”丁筱安啐她一声。“我婆家有好几个侄女,侄孙女,我成天听嫂子们和侄媳们讨论这些事,要是还不知道这些,岂不白跟她们耗了?”
丁筱安的公爹在族里年纪不大。辈份却高,因此族中有事,总是会找他帮衬,不止他热心,丁筱安的婆母、妯娌们也都很热心,人情往来多了,各种消息自然也就听多了。
“要不然,为何严先生开闺学,会有这么人挤破头?”
“因为她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善持家的?”
“嗯。最重要的是,她教出了诚王妃。”丁筱安道,“怀王妃咱就不提了,诚王妃成亲后,虽然在众皇子妃中表现并不怎么出色,但想想她的出身和背景,表现不比出身世家的才女妯娌差,要知道,当初可是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
范安阳一愣,是啊!一个武将家自由自在长大。被京中贵女们瞧不上眼的乡下女孩,一朝转身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妃,叫那些盯着那位子一辈子的姑娘们如何接受得了,可是因为有严筠的教导。又有兰妃给的嬷嬷,以及诚王的全心维护,让她安然度过重重难关。
虽然严筠功不可没,但诚王妃自己本身是个极聪慧的人,若她自己不争气,有再多的助力也未必能发挥应有的功用。
丁筱安没待久。送了礼聊了八卦就走了,她前脚走,王进苑后脚就来了。
“唉唷!可累死我了!快快快,快给我上茶来。”
瑞香忍着笑,给她倒了杯香甜的果茶,酸酸甜甜的香气让人闻了就觉心情很好。
“怎么回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些夫人、奶奶们,说什么这一期进不了,不打紧,要娘亲定要帮她们家的孙女及女儿们,下回一定要能进严氏闺学。”小念念坐在旁边道,“娘亲都跟她们说了,这严氏闺学又不是咱们家办的,这严先生收不收她们家的姑娘,可不是咱们家说了算,求咱们没用。但她们好像听不懂人话耶!怎么说都说不听。”
王进苑闻言放下茶碗,把小念念拉过来,“她们也不是听不懂,就是放不下执念,女人哪!嫁了人生了孩子,除了希望丈夫事业顺利,就是盼着儿女一切顺遂。”
京里的闺学要扬名,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教出个出名的学生来,而女子又不参与科举,没办法一朝扬名天下知,那么在宴会上以才艺搏名,就是最快最好的方式了!
学生有才名,教出她的闺学,自然也就扬名立万,声名大噪的同时,方能吸引更多人来就读。
说起来,严筠运气很好,她有个好爹,当云渡飞踩着他们父女出头时,虽然让严家父女陷入了困境之中,但她没有因此而消沉,反而站了起来,光这一点,就足以令那些眼毒的当家主母们赞誉有加,为人父母者,谁不希望孩子遇上挫折时,能跟严筠一样自立自强?
因此当初她初开闺学,就有不少人是冲着这一点,让女儿到她门下读书,要不然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纵使再有才学,也及不上那些已成气候的闺学先生们。
京里那些闺学先生们,对严筠是非常嗤之以鼻的,认为她不过是靠着严池大画师的盛名,就敢来跟她们抢学生,有好一段时间,严筠的学生们在赴宴时,总是会被那些所谓的才女们挑衅,严筠的学生们落败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她教给她们的,就不曾专注在那些才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