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冬阳和煦,熙熙攘攘的市集里,挤满了采办年货的人,离此不远的大街上商家林立,有些店门口站着年轻的伙计,他们嘹亮的吆喝声此起彼落,招呼着过往的人们进店采买,有些则是笑脸满面的迎接贵客进门,也有人捧着客人采买的物品,跟在客人身后,恭送客人上车。
一队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过,饶是见惯达官贵人的京城百姓,还是忍不住伫足观看。
“那是怀王府的车队吧?”
“应该是。欸,自打太后和富阳侯一家没了,这怀王好像也沉寂啦!”本来多少青春少艾抢破头思嫁,现在呢?呵呵!
“杨相的孙女前几天好像订亲啦!”
“许给谁啊?”听说那姑娘一直闹着要嫁怀王,不知杨相把她许给谁啦?
这问题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竟是都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转头寻找适才说杨相孙女订亲的那人,却是遍寻不着。
不过不管杨相要把孙女嫁谁,都跟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们无关,因此说了几句,也就转移了话题。
前头不远处的一家摊子,摆出两张长桌,两个干练的伙计正往桌上摆热气腾腾的蒸笼,其中一名伙计掀开了笼盖,一时间香气四溢,“来喔!来喔!又大又香的大包子耶!刚出笼的啊!两个一文钱啊!”
不少逛街的客人正感到肚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正感嘴馋,再听到这叫卖声,忍不住都围了过去,怀王府的车队正缓缓驶过摊子前,就见车队停下,有一娇俏的丫鬟从车上跳下,她轻快的跑到摊子前和伙计说了几句话,两个伙计嘴笑得老开,紧跟着就忙着将蒸笼里的包子打包起来。没一会儿功夫,摊子上的蒸笼都空了。
俏丫鬟捧着四个热腾腾的包子上车,其他的包子则由车队的车夫、小厮和侍卫们分了,车队驶离。留下慢了一步的客人们怏怏,见状,伙计们又忙从店里端出更多蒸笼来,客人们深恐旧事重演,不再犹豫的一涌而上。包子摊生意兴隆。
远处的一家酒檈三楼包厢窗边,站着几个少年,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你子?”问话的少年衣着华贵,举手投足皆fēng_liú,他头也没回的扬声问着。
良久,没人回他一句,问话的少年转过头,怒视坐在桌边正埋头苦吃的小少年。
被小少年的吃相吓着的少年愣了半晌,才大声质问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啊!难道王府都没给你吃的不成?让你饿成这样?”
小少年衣饰比问话少年更加华丽耀眼。桌上的菜肴已经被他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给全面净空,他打了个饱嗝,朝少年笑了笑,“今儿上的武课太累人,一早吃得不够饱,早就饿扁啦!”
小少年便是怀王世子,怀王妃的嫡长子楚晔贤,自从前太后被贬,富阳侯败落,杨妃被打入冷宫。怀王的身价大不如前,自然他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怀王次子楚晔宁和三子晔忠都有生母在,独他,生母早逝。纵是唯一的嫡子,没有亲娘和外家照拂的孩子,不被人故意养废带歪就不错了,谁会在意他的吃穿用度有无周全呢?
站在窗边的少年看着他有些不忍,“你屋里侍候的人呢?都是死的啊?怎么让你没吃饱就出门?”
楚晔贤呵呵傻笑不回答,包厢里另几个华服少年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围剿起来,窗边少年无视楚晔贤求救的眼神,转头又看向街上,忽地看到一幕有趣的场面,不禁回头招呼众人过来瞧。
就见街上有一穿着孝服的大姑娘,带着一溜三个跟她一样身着孝服的小萝卜头,跪在对街的茶楼外,旁边还有两个被草席覆盖的人,大姑娘低垂着头,她跟前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不知二人在说什么,就见那大姑娘直摇头,而年轻男子好像不接受姑娘的拒绝之意,步步进逼,大姑娘被逼得无法,只能后退避开。
忽然大姑娘身边的一个小萝卜头冲过来,朝年轻男子的脚用力一踢,年轻男子毫无防备,竟被踢倒了!
“哗!这小娃子也太猛了吧?”大伙儿看着忍不住叫道。
对小娃子那一脚惊诧的,还有那个被踢的年轻男子,他哀怨的看了面前的孝服大姑娘,那大姑娘面上惊慌嘴里不停的求饶,但眼睛却在扫过男子时闪过不悦和警告。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两手提着东西,摇摇晃晃的从街的那头过来,眼看就要撞上地面摆放的两张草席,万一老太太就这样压上去,草席下躺的两个人肯定要露馅啊!
年轻男子和他身边的小厮们见状焦急不已,正想不顾一切的拦上去时,有个小伙子急匆匆的跑过来,路过年轻男子身后时,小声的喊了句,“点子到了。”
糟糕!他们筹谋良久,要是错过了,十姑娘不剥了他们的皮才怪!
难道就看着那老太太撞上来吗?
怎么办啊?
正在危急时刻,那大姑娘忽地转身扑抱住草席下的人,“爹啊!您快活回来啊!您怎么忍心丢下女儿和弟妹们,就这么去了啊!”
老太太被她的叫嚷声吓了一跳,睁眼一看,嘴里直念佛号,心里却道晦气的避开了去。
适才小伙子奔来的方向,缓缓走来七、八个人,有老有少,他们都恭谨的围着其中一名身着宝蓝长袍外罩雪青织绵斗篷的男子,男子眉目俊秀面容冷淡,正和身边人低语着。
眼看他们就要靠近,大姑娘和年轻男子等人不由紧张又期待,成不成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