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寻见兄长还是一脸忧色,这才道,“放心吧!我早让人去通知长青了。”范安松不在京中,他老婆红杏出墙,他这妹婿怎好插手代管?自然是交给范家人去发落。
倒是盯着杜云方的万家该早点解决。
“还是赶紧把三弟的婚事定下吧!”杜云寻突然换了话题,杜云启听得愣了下,随即点头,“这万家真是讨人厌啊!”
杜云寻冷笑一声,“他们一大家子人原就没本事,靠的全是姻亲拉抬,咱们家算是他们攀结的人中最有权势的,叫他们就此放手,怎么可能?”
杜云启苦笑,“祖父好不容易同大万氏离了,和万家本支没关系了,小万氏也死了,三弟长进了,他舅舅们算计不了他,倒是没想到,万家本支反倒盯上他。”
“之前不是在帮他相看吗?如何了?”
杜云启摇摇头,“一样是在拍卖楼里作事,但小路的行情可比三弟要好。”一来杜云方是账房,不常在人面露脸,二来他不比范安岳有举人身份,要是离了拍卖楼,只怕前程堪忧。
虽说他屋里清净没有通房侍妾,令不少夫人动心,但有范安岳珠玉在前,杜云方想要脱颖而出,让那些待嫁姑娘的父母应允婚事,还真有点难度。
“大哥你可问过他,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
“我问过。”
适巧酒楼伙计送酒菜进来,他便等人把菜上好退下了,才道,“你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杜云寻挟了一筷子炒得清翠的菜蔬送入口中。
“他说,不用什么大家闺秀,也不必生得太好,只要懂事明理,家世清白就好。”
家世清白?杜云寻为这四个字愣了下,这什么意思?
“我也特别问了他,他说。要家里没有予人作妾的。”杜云启吃了口鱼,又舀了碗鱼汤慢慢喝着。
杜云寻忽地明白了,出身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生得太好的女子往往心气高。杜云方自认压不住,家中没有给人作妾的女眷,便不会像万家人那样,嫁一个进门就想着再多塞几个,当不了正妻作妾也行。
“他这是被万家的作派给吓到了。”杜云寻嘴角微扬。
杜云启点头。其实高老夫人和三夫人的作派与万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家端着官家架子,一家吃相难看而已。
反观王家,虽然王老夫人也是个老糊涂,但岳母是个精明人,王家旁支想伸手跟她女儿抢女婿?她就能一掌拍死对方,没看王老夫人现在乖得很吗?王家人谁还敢在她跟前蹦跶?
“对了,你听说没,丁三夫人的大哥被降职了!”杜云启想到方才在吏部里听到的消息。
“哦?出了什么事?”杜云寻执壸倒了杯茶给大哥,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杜云启笑弯了眼。“许老夫人他们要回许大老爷任上,这时节乘船是最便捷的了,不过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一上船就吐个不停,她脾气又大,动不动就发火,把同船的人都给惹恼了,船主怕犯众怒,只得请她们婆媳下船。”
许老夫人当然是不肯,许大夫人温言相劝却被婆婆当众掌掴。许老夫人端出长子官职想压人,不想船上有好几位言官在,他们是奉命南下各州赴任的,没想到遇上个知府的母亲。蛮横至此,他们才从京里出来,在京里没少看到为子四处走动的许老夫人,当下便写折子回京弹劾许大老爷。
许大老爷万万想不到,四弟出事之后,母亲还不收敛些低调做人。在路上这么高调的给自己惹祸,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平吗?
许老夫人还不知自己给长子惹了祸,许大夫人在看到身着常服的几位言官时,心里不禁咯噔了下,急忙扯了婆母下船,老夫人气得对长媳拳打脚踢,船上诸人看了着实不忍,可人家做婆婆的要教训媳妇,他们这些外人能说什么?
船主二话不说请她们下船,随即扬帆而去,完全没给许大夫人反应的机会。
说来也巧,她们下船的地方,就是当年杜云方出事的那个码头。
那小码头如今已经发展成大码头,客来客往好不热闹,许大夫人她们很快就搭上别艘船继续南下,只是她们运气不怎么好,上路不过两天,船就遇上暴风雨,好不容易回到任上时,许大老爷被降职的旨意正好送到。
许大老爷原在梅州南方的豫州任知府,豫州为上等,这一降就被调到青州任知府,青州是为下等州,而且青州地处偏僻又多高山,最重要的是,青州知府过世已一年,可这缺迟迟无人补上,因此许大老爷接旨后就得赶着赴任。
许家在豫州所置产业要处置,几个年长的儿子不是在任上,就是在书院读书,身边跟着的小儿子不过七岁,许大夫人势必要留下处理产业。
因此许大老爷只得带着老母亲同行,然后到湖州时,再请老家的叔伯们来接她,许老夫人原本憋了一肚子气,要跟儿子诉苦兼告状的,谁知会迎来这样的一个消息,老太太被长子降职的消息给打蒙了。
直到被长子留在湖州的驿站,她才反应过来,长子被降职,不会是因为自己害的吧?
同样是知府,但上等州和下等州的知府可是有差别的,驿站里当差的人都是精明的,自然不会给许老夫人太多的优待,住了几天,等不到许氏老家的人来接,许老夫人就想到了,小女儿婆家的二伯不是湖州的知府吗?
她当即派人去通知丁二舅,说是想去拜访。
如果说,她不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