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强劲的鼓点,人群在迷乱的灯光里肆意舞动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捂着鼻子小心的绕开衣着火辣的女郎,东张西望的四处寻找了半天,才在昏暗的角落里找到喝得醉醺醺的何子鸿。
“子鸿,你喝醉了。”
何子鸿抱着威士忌抬起了头,半眯的眼睛半天对不住焦,还是男人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认出来人。
“孙师兄,你来了。”他拍了拍身旁的沙发,“我点了好多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来人是何子鸿大学时的同系师兄,孙骏。现在正在a大读博,算是何子鸿生活中最信任的朋友。
何子鸿打了个酒嗝,扯了扯领带,举着酒瓶又要往嘴里灌,却被孙骏一把抢了过去。
“薛学/妹呢?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接你回去吧。”
提起薛茵,何子鸿突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师兄,怎么办?茵茵不要我了。”
孙骏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伸手拍了拍何子鸿的肩膀,“你们怎么了?”
何子鸿抬起头,喃喃自语道:“她嫌我脏,茵茵她……她要和我离婚。”
“离婚?”
孙骏原本以为这次何子鸿找他还和过去几年一样,只是小夫妻之间的小矛盾。然而听何子鸿的形容,分明是出现了原则性的问题。
飘忽不定的灯光在何子鸿深蹙的眉间落下点点阴影,他抱头蜷缩在沙发上,狼狈的呢喃道:“我不想离婚。”
“师兄,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弥补犯下的过错。”
孙骏端起桌上的冰水轻轻抿了一口,犹豫的回道:“子鸿,你……是不是……出轨了?”
“毕竟,薛师妹那么爱你,除了这一点,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会让她想要和你离婚。”
仿佛被刺痛一般,何子鸿颤抖着手打翻了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淅淅沥沥的浸/湿/了他的西裤,何子鸿却仿佛毫无感觉一般重新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一大杯威士忌,他才借着酒精点了点头。
“比那更可怕……我犯了罪不可赦的大错。可是师兄,即使这样,我还是自私的不想失去她。”
看着一脸痛苦的何子鸿,孙骏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只是默默陪在一旁,直到何子鸿喝得不省人事才扶着他离开了酒吧。
空荡的街道上,不少刚从酒吧买醉的人正抱着电线杆又哭又笑,孙骏掏出手机,拨给薛茵,对方却已经关机。
没办法,他只能拖着何子鸿上了车,带他回a大宿舍将就一晚。
刚刚开进校门,瘫在后座的何子鸿就默默的爬了起来。看着月色下的大操场,何子鸿按下了窗户,熟悉的桂花香伴着阵阵凉风拂面而来,他又恍然想起和薛茵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9月开学季,他当时是校学生会新闻部的副部/长,为了新学年校报的第一期素材,他带着单反特意来大操场拍新生军训照片。
那个时候,一身军装的薛茵哪怕只是素颜,也在“绿油油”的方阵里很是出众。a大军训管理并不算太严格,不少女生都可以站一会休息一会,只有她,因为被选为了列首,所以一直倔强的不肯动。
炎炎烈日下,她白/皙的脸颊被晒得通红,汗湿的碎发一缕缕的贴在脸边,她却一直咬着唇不肯请假。
现在想想,第一次见面,她外柔内刚的性格就已经表露无遗了。
何子鸿当时特意围着薛茵拍了好几张照片,出于尊重,他特意等在一旁,打算结束后征询薛茵的意见看她是否同意被列为素材。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例行惯例的询问罢了,毕竟是能在校报上出风头的好事,基本上所有同学都会同意。
然而薛茵却拒绝了。
那也是从小众星捧月,天之骄子一般长大的何子鸿第一次被拒绝。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集,也是那次拒绝,让何子鸿记住了这个经管院的小学/妹。
然而他们的缘分却不仅如此,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当他又一次从大操场经过时,恰好抱住了中暑晕倒的薛茵。
何子鸿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耀眼的阳光勾勒着少女金色的轮廓,伴着操场旁盛开的桂花清香,娇柔的她就像一朵花,轻飘飘的落进了他怀里。
也从此落进了他心里。
想起往事,何子鸿的唇边勾起了一抹浅笑,然而无情的现实却很快让他的笑消失在了风中。
薛茵拿出离婚协议书的话又一次回响在何子鸿耳际,仿佛在他的脑中埋了一根针,刺得他痛苦不堪。
一开始,他们明明是那么相爱,那么幸福。为什么那些甜蜜会被生活的琐碎消磨,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学会体谅她,为什么命运要对他开这么大的玩笑,让他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子鸿,你醒了。”
孙骏透过后视镜看向蜷缩在后座的何子鸿,“刚才你一直醉着,我也不知道你车停在哪。薛学/妹的电话又关机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学校了。”
“今晚你看是在我宿舍将就一晚还是……”
听说薛茵关机了,何子鸿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碎了。
从前不论多晚,不论薛茵有多忙,听说他喝醉了,都一定会亲自来接他。看来,茵茵是真的不要他了。
何子鸿捂着抽痛的心口,闷闷的回道:“师兄,我不想回家。”
他不想再回到那个面目全非的家,那个家,已经没有妻子的痕迹,桩桩件件,都是他背叛妻子的证据。
一想到自己居然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