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解语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那一霎那的幸福感所击溃,她很想转身将林辉夜紧紧抱住,却听林辉夜轻轻说了两个字。
“谢谢。”
那一霎那,林解语再也无法转身,她只是泪流满面,不明缘由。
三日之后,林辉夜随林恒之以及振威大将军一起,出征磐朝北部。林解语没有去城墙上看她,因为她怕自己止不住朝林辉夜奔跑的步伐,就这么冲下城墙随她一起去了。她坐在延年宫的庭院里晒了一会太阳,终而站起身来,对自己说道。
“解语。一定要完成辉夜给的任务。”
林辉夜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凄凉下来,仿佛觉得心也随之平静了。这虽不是她第一次走出皇宫,却是最致命的一次。
因为这次出宫,她遇到了赵明河。
长期的马车颠簸让林辉夜疲倦急了。一到了白日她就昏昏沉沉的在车厢里睡觉,晚上的时候却清醒的不得了。林恒之笑她这属性,跟猫儿似的。
整个军队向北前行了两个月,终于到达了北部地区,林恒之命人再次扎营休整。林辉夜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沉思,忽听身边的林恒之问道。
“辉夜,在看什么呢?”
“在看这场景。”林辉夜笑。“我喜欢。”
“想不到皇妹心胸倒是如此宽广。”林恒之随着林辉夜的目光去望着沙漠,感慨。
“皇兄原先以为辉夜是心胸狭窄之人?”林辉夜侧目去看林恒之,淡淡道。
“我只是在想,女子不是该喜欢一些小桥流水,明月西楼什么的么。”见林辉夜要误解自己的意思,林恒之摆摆手,笑得憨厚。
“小桥流水,明月西楼?”林辉夜转身,朝着正在扎营的人群走去。林恒之只听她道。“我以为那些早该在皇宫里看够了呢。”
“你去干什么?”见林辉夜向着还未扎好的营帐走,林恒之连忙唤她。
却见林辉夜挽挽衣袖,回头笑道。
“扎营。”
林恒之看着跟士兵们混在一起的林辉夜,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太懂自己的皇妹。
黄昏的时候,全部的营帐都布置好了,林辉夜独自一人一个营帐。她似乎有些累了,躺在铺好的床位上,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她隐约感觉到在这期间好像有人来叫自己去用膳,可是林辉夜觉得极度困倦,怎么也醒不来。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悬了。
就这么静静的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林辉夜起身,走出营帐去。
寂静的营帐孤零零的扎堆在广阔的沙漠中。
林辉夜静静听,然而除了风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就这么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营帐间,林辉夜恍惚的觉得幸福。在这安静的黑夜中,她竟然不觉得寂寞,仿佛乐于与黑暗为伴。然就这么走了一阵子,林辉夜便听身后一阵马儿的嘶鸣,她转身,正见有一批高大威猛的战马挣脱了缰绳的束缚正朝着自己冲来!
林辉夜冷睨着那匹战马,面朝它站好,一手握住腰间的剑。
她阴沉的盯着那匹朝自己狂奔而来的马,就见那匹马一下子来到自己面前,举起双蹄就要朝自己踏下来!林辉夜握紧剑柄,想要将马头砍下来,然而就在她即将要抽剑而出的时候!
马头被砍掉了。
林辉夜只感觉猩红湿热的马血瞬间喷了自己一身,而后那巨物轰然倒下。一个身着铠甲,士兵模样的人立于巨物之后。他虽是站在深沉的夜色里,却让林辉夜感到一种强盛的温暖之力,像……太阳一般。
林辉夜只听他道:
“公主殿下,您可还好?”
林辉夜也不擦掉面上的血迹,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仿佛心中的某个紧闭的闸门被慢慢拉开似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松开握剑的手,最后一点杀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主殿下?”那人见林辉夜站在原地不动,以为是她受到惊吓,便上前一步,叫她。
林辉夜见那人慢慢朝自己走来,艳丽的眉目随着她踏入月光中的步伐而渐渐显露出来。
是个女人。
强悍的女人。
林辉夜这么想。
她敢肯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无妆却依旧妖娆无比。
眼见那人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林辉夜上前一步,仿佛想要确定什么似的靠近她。那小兵见公主靠近自己怀里,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便顺手将之揽住,温声道。
“别怕。它已经不会再伤害到您了。”
“谁在那!?”战马的骚动吵醒了周围的士兵,他们追着马上来,却见战马倒在地上,有两个人相拥而立于朦胧的夜色中,遂呵斥道。
“跟我走。”眼见那些士兵就要追上来,林辉夜一把抓住那小兵的手腕,就朝营地外面跑。
铠甲士兵只听周围风声呼呼,公主的长发顺着风扬起,与印象中的有所差别。
两人就这么在营帐里一路狂奔,终于窜进了旷漠的深处去。
“已经没有人追上来了。”见林辉夜跑地气喘吁吁的却依旧不停止,那小兵将她一把拽住。
林辉夜被小兵猛然向后拽,一个站立不稳向后躺倒在地上。
“公主殿下……您压到我了。”小兵只觉得林辉夜整个人摔下来的时候,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