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母亲对长姐太过严苛刻薄的关系,他们时时被母对长姐的决定说三道四,更何况此事长姐本没有错。
但是说到底,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和妹妹想要看到的,现如今见到这对母女犹如仇人一般,心中怎么会不觉凄凉。
收起心中百般想法,沈靖书温顺地应了声是,想起祖父刁钻的脾气还是请求:“到时祖父那边,怕是要请长姐费些心思了。”
靖竹摇头叹道:“靖书,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现在我同陈大夫人处境尴尬,我若是帮你,旁人只会说我是在有意教你不学好。”
沈靖玉不喜欢母亲对长姐说长道短,噘嘴说道:“姐姐你别理会母亲,她一惯头发长见识短的,怎么可能晓得如何才是真的为兄长好。”
“靖玉。”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沈靖书不愿意妹妹如此两道三科地说母亲的不是。
沈靖玉挪开眼,嘴里一声冷哼表示不悦。
此时沈靖叶几人也陆续到来,稍稍缓解了气愤的僵硬。
“哇,大姐姐你这匹云锦好漂亮啊,这一定是太后娘娘赏赐给你的吧?”沈靖敏才进院门就瞥见桌子上紫色云锦缎子吸引了视线。
“你若是喜欢带走,你皮肤白,做成成衣穿上一定好看。”靖竹说着看向一旁的沈靖玉,意有所指地道:“穿上一定比靖玉好看许多。”
沈靖玉觉得无辜极了,姐姐为什么要拿自己和那个闷头闷闹的四妹妹作比较?
沈靖敏牵强地勾了勾嘴角,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看来老头子对沈靖敏的评判很中肯,想法浮于表面,不是什么好人。
靖竹目光落向沈靖叶前面的沈靖安,“二弟也挑几匹吧,拿回去做两件长衫。”
沈靖安心大,早些天的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女人嘛,地上一抓一大把,哪找不着好的,何必因为那点子事就和自家姐姐闹不快。他笑呵呵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宝蓝色的天青色的那两匹我看着就极好。”
他态度坦荡,靖竹从他脸上瞧不出什么胆怯愧疚的神色,含笑道:“自家姐弟,客气什么。”
沈靖宇站在沈靖敏身后,自进门起就没说过一句话。他一向腼腆斯文,靖竹见惯了,便主动帮他挑了锦缎和固发的玉簪,他虽然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眼里却显露出笑意,显然是很喜欢。
沈靖叶因为先前在府门口的事还有些放不开,靖竹走过去,从首饰盒子里挑了几样首饰:“三妹妹也该及笄了吧,女孩子家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沈靖叶抬起头,对面靖竹一身淡蓝色罗裙在身,周身除却头顶一根木簪外了无装饰,却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原来不是华美的衣裙装点了她,而是她衬托得最简单的衣饰也有了几分出尘颜色。
沈靖书兄妹也各自挑了几样喜欢的,见时候不早了,几人先后告辞离开。
那几人离去后,靖竹去书房练字。
绿蚁跟在她身后,见她神态了无波澜,按捺不住地问:“小姐,你看出是二公子还是四小姐了吗?”
“倒也奇怪,我以前总以为沈靖安不仅好色,而且胸怀狭隘,谁知上次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倒是沈靖敏,瞧着是个本分的,却敢当着我的面使计算计。”
绿蚁有些糊涂了,拧着眉头问道:“那依小姐的意思,是四小姐做的了?”
“谁知道呢,”靖竹想起沈靖安先前磊落的神情不似作假,忽然饶有趣致地说:“不过我想,沈靖安这个人,或许我们都把他想像的过分不堪了。”
“二公子啊,”绿蚁有些嫌弃地道:“他整天在外面给老国公惹事,老国公年纪大了不管事,最后麻烦都落在小姐您头上,您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给他摆平麻烦,他欺压了民女您去道歉赔银子,他和富家公子抢花魁打了人您还得去人家府上赔不是,他在外面打了人您还得去京兆尹府上打点。”绿蚁咬牙恨恨:“最关键的是,每回出银子的事情都是在小姐您自己口袋里出的。二夫人她次次来跟您道谢,可是从来不说把银子还给您。就嘴上说的好听罢了,下次出了事还是得找上您。”
靖竹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祖父年岁愈大,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没有精力处理子孙杂事。靖书靖玉又还小,管不了这么大摊子事,她不来管又有谁能管呢。“三叔去的早,三婶手里哪有什么银子。”
“就您心宽,您每年花出去到各州县给难民的银子本来就是一大笔的开销,再加上二公子的那堆闲事,奴婢看您今年夏天一件首饰也不用添了,全都补给给公子小姐和难民们了。”
“我的首饰还少吗?太后还时不时地有赏赐下来,那些小姑娘的东西我不缺的。”
绿蚁被她这话说的浑身鸡皮疙瘩:“要是不看脸不听声音,我当小姐您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呢。”
靖竹好想告诉她,你把我想象得太年轻了。
“去找人看着靖书那边,他太年轻,遇事难免着慌没了主意。出了事立刻派人通知我。”
“我的小姐啊,您每天操心的事也太多了。”绿蚁唉声叹气:“大公子二公子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的,您就不能歇一歇吗?”
“靖书的确有做商人的天分,但到底没有经验,该帮的还是要帮。”靖竹笔尖落在宣纸上,“不过,陈氏那边怕是会很麻烦。”
“是啊,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