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圣旨?”沈靖书好奇道。
“是我请端王向陛下请旨到珲州的旨意。”靖竹谦虚道:“只是到那里帮师父和太医们打下手的,其实本不需要陛下郑重其事地下旨来说。”
“珲州……”沈靖书有心劝靖竹三思,可是想起长姐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是住了口,改为关切道:“既然长姐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多劝你了,只是那里不比京城安稳,还请长姐小心照顾自己。”
靖竹听言倒是对沈靖书改变了印象,身边的人但凡听说自己要到珲州去救治瘟疫的事情,没有一个不急切地在自己耳边再三相劝,生怕自己去了那地方就回不来,却唯有沈靖书只是少有犹疑便转头叮嘱自己小心,倒是与旁人都不同。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赶到正厅接了圣旨,宣旨的太监又在老国公面前对靖竹好一番夸赞,这才告辞离去。
老国公将圣旨交到靖竹手上:“运送长岭草的车队还在半道上,估摸着还要几日才能到京城,你趁着这几日好好收拾收拾,免得落了什么东西。”
“是。”
“我听说,靖玉那丫头被沉烟公主罚了一通?”
靖竹暗叹祖父大人耳目通达,老老实实地点头:“是有些误会。”
“你和公主一向关系好,帮你妹妹好好说和说和,靖玉那丫头虽然贪玩,但是性子还是善良纯真的,你这个做姐姐的药好好照顾她。”
靖竹难得没和老国公呛声,应了声知道了就赶紧催促闻伯带老国公会青竹院:“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午膳又没好好用膳?”
“谁说的,我可是用了两碗饭呢。”老国公不满地瞅了瞅身旁的闻伯。
老国公嘟嘟囔囔地走了,靖竹看着闻伯在老国公身边小声小声地劝慰着,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小姐,公主殿下来了。”绿蚁指了指前方提醒道。
靖竹抬眼看过去,见了一身青衣的沉烟公主含着满面笑意走来,躬下身遥遥地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谢沉烟撇着嘴走上前扶起靖竹:“都说了沈姐姐你不许和我这么见外,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靖竹但笑不语。
“沈姐姐每次都这样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沉烟摊了摊手恨恨。
“公主先坐,这个时候请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问一问。”
沉烟白了白靖竹,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坐下,瘪着嘴开口:“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了你那个妹妹嘛。”又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睫:“个把月不能进一次宫,平时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好不容易让我来一趟还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沈姐姐你气死我得了。”
靖竹知道她是在说气话也不打断,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笑看。
沉烟自己埋怨完了,终于想起解释今天的事情,“好了,说就说嘛。……是今天在郑王府,我听那里的一个丫环说起,沈姐姐你那个好妹妹居然在私底下说她才是沈国公府唯一的正经小姐,我气不过啊,所以就赏了她十个耳光。”
靖竹眯眼:“只是十个?”
“好嘛好嘛,她中途还敢拿沈姐姐你当挡箭牌,我没忍住,索性让她打到我解气为止。”
“公主不是我说你,此事你做的未免太过草率,那婢女红口白牙,你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下了令,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那个婢女那么说只是想挑拨公主和靖玉之间的关系吗?”
“那丫环和沈靖玉无冤无仇,她怎么会无故挑拨?”沉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靖竹,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沈姐姐,你就是太信任你的那个妹妹了,人家背地里贬损你说你坏话你都不知道,还同人家姐妹情深呢。”
小姑娘花一样地小脸搭在自己双膝上,看起来又精致又无辜,靖竹点了点她额头,转眸看向身边刚刚回来的红泥:“你辛苦一趟,再去一趟郑王府,让婉婉势必要把今天接待公主的那个婢女找到,然后你带过来见我。”
“是。”红泥应下,踅身又走了出去。
“沈姐姐你竟然宁可相信你那个口是心非的妹妹也不信我?”沉烟很受伤地抱紧靖竹的细腰:“沈姐姐沈姐姐,你那个妹妹她就是个骗子,一面在你面前装的乖巧可人,一面又在心里嫉妒你比她出色,我可算是瞧出来了,她就是瞅着沈姐姐你重视手足,所以才敢在暗地里露出那副唯我独尊的死样子,她……”
“好了沉烟。”靖竹攒了攒眉头,拉着谢沉烟站起身:“事情真相如何还未可知,公主殿下不要太早下定论。”
“事实就摆在眼前,沈姐姐你还是不信我?”沉烟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靖竹耐心地阐明:“公主你常年生活在皇宫,见多了宫里头的尔虞我诈,所以才会见了点事就觉得里面别有隐情,可是沈国公府不是宫里,靖玉也不是那些怀揣着小心思的宫人舍人,公主殿下应该相信我看人的眼光,靖玉不是那样表里不一的人。”
“说来说去,沈姐姐你就是不相信我。”沉烟扭过头噘起嘴,胸口起伏不定。
靖竹今天忙活了一整天也有些乏了,没再开口劝说,只等红泥带了那婢女回来再一起和沉烟公主说明。
谢沉烟自小就和靖竹相识,她与人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