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靖竹的身影消失在借口,赵太医面有赞叹:“瞧瞧,一样都是年轻人,人家却为了这里的疫情夙兴夜寐,咱们那儿那几个倒好……不提也罢。”赵太医摆摆手,招呼着几个老伙计:“走吧,咱们去和那几个娃娃们说道说道?”
孙太医两人抬步跟上:“走呗,再不招呼着他们过来,咱们这把老骨头就要累趴下了。”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几位旷工的太医们终于再次出现在行医棚,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
赵太医取了笔墨走过来,觑见几人的神色冷了脸:“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愿意为百姓们行医看诊了?”
“赵太医误会了,咱们这是起得早了,有些困……”稍年轻些的张太医开口。
赵太医哼一声:“少和我说这些,要是不想百姓们看着你们这张哭丧脸不得劲,就一个个的都给我露个笑脸出来,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呢!”
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奈何大家都不敢违抗他的意思,都意思意思扯了扯嘴角,好歹是笑了一笑。
靖竹在旁边看着发笑,明笙凑到她面前小声:“我看着这赵太医倒是有意思,嘴损心善,和咱们师父是一个路子的。”
靖竹看着他:“有本事到师父面前把你这话再说一遍,看他不打断你的狗腿。”
“连你也欺负我死丫头。”明笙抬起手敲向靖竹的脑袋,却被她轻轻松松躲开:“诶?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少和我动手动脚的,我未婚夫看了可是会吃醋的。”
“一口一个未婚夫叫的倒是好听,”明笙冷哼着抬了抬下巴指向借口:“人家倒是来者不拒,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最难消受美人恩?你看看人家两个,说说笑笑的倒热闹得很呢。”
靖竹顺着他视线朝那方看去,谢明端和张思面对面站在一起,张思手里拿着食盒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谢明端背对着这边,瞧不清是什么表情。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靖竹瞪他一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明笙瞥了一眼棚子里的几位太医,眼神滴溜溜一转,忽然走到赵太医面前大声质问:“赵太医,你们太医署的女医是怎么回事啊,我师妹带着未婚夫来救治百姓,你们这女医倒好,光天化日之下端着食盒就跑过去勾引,好歹也是个大姑娘,要不要脸?”
赵太医也看过去,见到那边笑容正灿的张思一瞬间冷了视线。这回来珲州带队的人是他,面对明笙的指控,老人家是半句反驳也说不出来,翕动唇瓣瞪视着那边的张思,深吸了一口气,竟然翻了翻眼珠晕了过去。
现在来的百姓少,大家本来都围在周围看热闹的,见了赵太医晕过去顿时吓了一跳,一大群人手忙脚乱地去扶,靖竹立刻走过去帮他把了把脉,片刻后摇头:“气急了有些上头,师兄你去取师父的醒脑败火汤过来。”
古还春有明笙这么个不孝徒儿在侧,每天都要被气到个十次八次,因此身边常备着醒脑败火汤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倒是用到了赵太医的身上。
明笙赶忙去取药汤过来,毕竟是因为自己找事人家老头子才昏过去的,说起这事他难辞其咎,面对上老人家的时候心虚的不行。
谢明端两人也察觉到这边动静赶过来,见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赵太医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赵太医和太后母家沾亲,和谢明端也七拐八拐的有些亲缘,自然应该问候两句。
孙太医阴阳怪气地道:“太医署里出了个光天化日勾引她人未婚夫婿的女医,赵太医这是被气到了。”
张思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人是自己,一时间眼睛睁得似铜铃大。
她自认算得上温良贤淑,在这几位老太医面前也很有些体面,如何也聊不到今天竟然会被当面训斥。登时红了整张脸。
她这两天翻来覆去睡不好觉,也没心思再来此处看诊了,见端王殿下时不时便带着靖竹去往来客栈用早膳,今天早上来时却是直接进了行医棚,心知他约莫是没用早膳,便忙不迭地回了驿馆亲自做好了早膳送过来,在街口时正遇见端王殿下从往来客栈出来,想也没想就凑过去说话,开了口顿时便有心悔了,端王殿下已经和靖竹定亲,自己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可是很快,在对上殿下丰神俊朗的面容时,心里的那点子屈辱心顿时化作了虚无,她已经畏畏缩缩了这么多年,这才会给了旁的女子可乘之机,若是目下她在不长进,端王殿下便真的要娶靖竹做王妃了。
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啊,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别人吗?
她咽不下这口气。
“瞪什么瞪,就是说你呢。”明笙看热闹不嫌事大,睇了张思一眼道:“一面和我师妹亲亲热热,开口闭口就是靖竹靖竹的,一面却背地里勾搭人家的未婚夫,不要脸!”
任凭张思此生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听人如此辱骂自己,一股无可言喻的委屈顿时爬满了整颗心肠,她抬起头,下意识地追寻谢明端的身影,却见对方含着笑走到了靖竹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她咬紧了唇瓣,低声喊了一句:“靖竹……”
靖竹听到声音,抬起头对上张思的目光,她缓缓直起原本半蹲的身子,走到张思面前,语气无甚起伏:“张太医,我原以为,你是世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