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位夫人领自家小郎君相继登门,阮夫人相互引见,见了礼又互相夸了对方小郎君几句,全程纪夫人不卑不亢态度恰到好处,引得众位夫人对她高看一眼后,由萧家夫人打头说起调色一事。
纪夫人半途截住话头,态度七分诚肯三分歉意道:“夫人快别这么说,我家阿宝不懂事累得四位夫人携小郎君跑一趟,合该是我们过意不去才是。”
这话说的几位夫人心里服帖不已,各自谦虚两句让小辈相互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几位夫人亲亲热热聊天说话,林阿宝领谢玄一等去自已院子,五个同龄人面面相觑会,崔吉建议:“要不玩投壶?”
奴仆把投壶等器物送上来,礼让一番萧瑜第一个投就拿了个满分,王献之对他得瑟样子嗤笑下,取过随手一投就是满分,之后谢玄、崔吉个个都是满分,每投一个林阿宝就高兴鼓掌认为非常厉害,轮到他的时候,干脆摆手:“我不会。”
王献之以为他谦虚,笑下:“就是玩乐而已,阿宝无需有压力。”
林阿宝想了下也对,取过箭学着他们的样子试了试,手臂使力投出箭然后掉在离壶还有好远的地方,整个箭身别说不碰壶口拿个满分了连壶身都没碰到。
萧瑜、崔吉瞠目结舌,就没见过连壶身都碰不到的玩手;谢玄、王献之对视眼,原来阿宝说的不会就真的是不会。这结果让人哭笑不得,林阿宝尴尬摸脸:“我没玩过投壶,这是我第一次玩。”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做为宴乐时顶替射礼的投壶即文雅又简单,谁家不模仿着玩乐一次?
“那阿宝宴乐一般玩什么?”
林阿宝不好意思开口:“我很少出门宴请,偶尔聚会都是家里几个表哥带着,顾及到我不会就聊聊天说说话。”
“那不是很无聊?”萧瑜想象不到就单纯聊天说话有什么好玩的,毕竟总有说完的时候不是?
“还好吧,我一般都在家里画画,出去的次数不多。”眼见气氛有点冷场,林阿宝捡来箭递给谢玄:“你们玩吧,我看着就好。”
主人不会玩哪有他们做客玩的不亦乐乎的理,谢玄接过箭递给奴仆让其收起来,对劝玩的林阿宝笑道:“以后再玩也一样。”
王献之颔首,萧瑜笑搭下林阿宝肩:“每次宴乐都玩投壶其实也挺无趣的。”
玩投壶没趣那可以玩别的呀,林阿宝眼睛一亮:“我们玩个别的游戏好不?五个人不多就玩‘饭局杀’怎么样?”
林阿宝这边跟四位东晋牛人安利现世火到暴的益智游戏,那边王家夫人聊到阿宝的画技,半是笑半是好奇道:“听闻阿宝画技了得,心中实在好奇不已,今儿夫人可让我们一睹真容才好。”
纪夫人忙谦道:“哪得夫人如此夸赞,”
阮夫人接过话尾笑道:“妹妹就别谦虚了,我算是听出来了,今儿这些夫人呀怕不是一半都是来瞧画的,不给瞧,估计得赖这用哺食了!”
萧夫人笑:“那正好,贵府厨娘手艺了得,我等正好享用口福。”
崔夫人放下茶杯,举袖轻笑:“萧妹妹怎还如年轻时一般爱那口腹之欲?”
崔、萧两家夫人年轻时便相熟,说话格外比旁人熟捻些。一众夫人笑了场,纪夫人自派人去取画,四幅画取来一打开便引得四位夫人惊呼连连。
萧夫人看过四幅画,神色异彩连连抚胸赞道:“我家小子家去便赞叹不已,夸的跟什么似的,我当时还道小儿心性难免夸大,如今一瞧,可是我心性狭益了。”
王夫人也是神色惊叹不已:“阿宝画艺确是惊才绝艳,技艺超群,难怪我家小子说书画一体他不如阿宝。”
崔夫人拉着纪夫人笑叹:“我怎没个与阿宝年龄相近的女儿,要有,林夫人(纪夫人)可别笑话,我绑也要绑回家去做女婿!”
萧夫人笑怼她:“你这是瞎上心,论女婿怎么也轮不到你不是?没见谢夫人还没说话呢?”
谢夫人(阮夫人)扬眉笑:“阿宝是我家纪妹妹的孩子那就跟我的孩子一样,还要论女婿不女婿?你说是不是,妹妹?”
听着别人夸阿宝,纪夫人笑着谦虚几句,末了却是苦涩笑下微红了眼圈,那心酸模样瞧在眼里真不像高兴的哭,阮夫人扶着人当即心疼道:“怎么了这是?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要哭了?”
几位夫人纷纷开口安慰人,萧夫人笑道:“林夫人(纪夫人)这不是听崔夫人要绑阿宝做女婿给急哭了吧?如果是那夫人尽管放心,有我在就没她崔玲什么事。”
王夫人笑了:“不怪林夫人(纪夫人)心急,阿宝灵动秀彻天资聪明,这么好的儿子要我我也不舍得分一半给旁人。”
纪夫人被逗笑了,阮夫人拍拍她手:“妹妹可算笑了,再哭姐姐我也要心疼的哭了。”
“两位夫人感情真好。”
阮夫人扬眉:“可不,我与纪妹妹那是打小的交情,小时候若不是长辈拦着,纪妹妹就被我拽家去了。”
“阮姐姐可快别说了。”纪夫人掩唇笑了句,四位夫人见她破涕为笑也跟着笑了场,笑完纪夫人用帖子摁了摁眼角,呼口气苦涩笑道:“不怕众位夫人笑话。阿宝自打出生就得了失魂症,六岁仍口不能言,又体弱多病瘦骨伶仃,每一个算命术师都断言这孩子是早夭的命格,留不住,那时我简直都要疯,生恐一眨眼这孩子就没了。”
几位夫人纷纷惊呼掩嘴,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