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久,水面上传来一阵飘渺的乐声,秦舒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那水面上搭起来的台子上,已经有人在上面表演了。
顾少霖算了算时间,起身:“跟我来,咱们去听听几位达官贵人到底在商量些什么。”
安阳候罗盛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以前来的时候都是偏好精致小巧的包厢或者后头一进院子的精舍,这次倒是包下了聚义厅,想想他要做的事情,恐怕也是存心想要讨个好彩头。
聚义厅这种名字,一听就像是山大王、土匪之类的贼寇聚众歃血为盟,同心协力的地方,他为太后办事,意图拉拢群臣,跟那些歃血为盟的贼寇区别也不大。
顾少霖伸手掀开了墙壁上的一幅画,里面是一个由十六块小方格构成的大方格,每块小方格上头都带着模样不一的古篆字,顾少霖熟练的以手滑动这些小方格,很快就排列出了正确的顺序,一道暗门悄无声息的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条黑幽幽的阶梯。
“小心点,里面黑。”顾少霖抓着秦舒的手,带着她走了进去,身后暗门无声无息的回到原位,十六个小方格自动打乱了顺序,被落下来的画卷给遮了起来。
暗门一关上,里面更加伸手不见五指,秦舒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顾少霖牵着,暖烘烘的,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上,两个人贴的极近,一步一步的踏着阶梯往下走。
“这么黑,你能看得见?”秦舒睁大了眼睛,仍旧是看不清一点东西,只能凭感觉让顾少霖带着她走,感觉这阶梯像是螺旋状的,一直往下延伸着。
“我是习武之人,练习暗中视物也是必须的。”顾少霖享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受,刻意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往下挪,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去拿暗门后头一直备着的火折子。
“到了。”再慢也不能一步不走,顾少霖有点遗憾的打开了面前的另一道暗门,带着秦舒进了一间古怪的屋子。
“这是什么?”进屋之后被屋里的光亮刺激的闭了闭眼才睁开的秦舒,打量着屋子里面黄澄澄的铜管满怀好奇。
“你来。”顾少霖招招手:“把耳朵凑上去。”
秦舒依照他说的把耳朵凑了上去,马上就听到铜管里传来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极为清晰:“……诸位,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请满饮此杯。”
被这样清晰的声音给震惊到了,秦舒好奇的看着顾少霖,压低了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说话?”
“这里的房间都是经过特殊安排的,每一间屋子都安置着铜管,屋里的人说了什么话,通过这些铜管就能传到这里来。”顾少霖附耳听着铜管内传来的声音,一边解释:“我们做的是买卖消息的生意,青楼楚馆可是消息来源最为广阔的地方之一啊!”
秦舒顿时黑线了一把,万一哪一个被他们盯上的倒霉蛋并没有说出什么关键性的问题来,而是选择放纵享受,难道还会有人坐在这里听人家的现场教学?
“这两根铜管连接的就是罗盛所在的聚义厅。”顾少霖哪知道他简单的一句话,秦舒就已经脑补到什么程度了,推过来一张舒适的椅子:“坐下来慢慢听,他们说话我们完全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他们却是察觉不到的,放心吧!”
秦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耳朵凑近了铜管。
“……在下家中尚有要事,就先告辞了。”他们俩解说铜管的过程当中,聚义厅的宴会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因素,有人不吃这一套,闹着要离开了。
“五公子怎么这么着急?”罗盛皮笑肉不笑的说:“这好酒好菜还没上来呢,怎么就急着要走了?可是嫌弃本侯款待不周?”
“侯爷说笑了。”顾少松面上隐隐带着继续疲惫:“只不过我家七弟最近身体不适,我放心不下,想早点回去看看他。”
秦舒看了身边坐着的顾少霖一眼,他也在用铜管听着那边的消息,秦舒张口做了个口型:“顾少松?”
顾少霖点点头:“想不到罗盛居然把他都请来了,顾家是中坚的保皇派,难道罗盛想要从内部下手,彻底瓦解了顾家?”
“继续听听不就知道了。”秦舒来了兴致,高高兴兴的继续听。
“原来是府上的七公子病了。”罗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五公子果然是手足情深啊,佩服佩服!听说莫神医都出手相助了,七公子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要知道前些日子太后凤体欠安,我想请了莫神医进宫去看看都没能成功,让并肩王抢先一步把人给抢走了。幸好太后她老人家不怪罪我,要不然我哪里还能坐在这里?”
“想来并肩王也不是故意的,赶巧了而已。”顾少松忍不住为杨天凡辩驳了两句:“并肩王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每天戴着面具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家伙,还敢称什么光明磊落吗?罗盛长长的吸了口气,挤出一脸假笑:“七公子饱受病痛折磨,对这件事情我也很难过,不过我这里有一瓶忘忧散,听人说止痛什么的效果特别好,你拿去试试吧!”
若是送给顾少松的,顾少松是绝对不会收的,但是对方是送给顾少霖,而且挑明了会对顾少霖有好处,他就犹豫了起来:“这、这恐怕不妥当吧?”
“这可是我一点心意,看不起我是怎么着?”罗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心里也对在场那些油盐不进的文武大臣们心生恼怒。
“诸位不知道,这忘忧散可是个好东西啊!”罗盛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