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要比凯文更有语言天赋,虽然语音依旧不对,但卢灿还是听出,他俩想说的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卢灿翻了翻白眼,这句话是这么用的么?
“算了算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卢灿听着凯文那憋足的“类汉语”,头都疼,笑着打断他想要继续卖弄的打算,“我们还是英语交流吧,爽快!”
“嗨,我也觉得有些别扭!”凯文挠挠后脑勺,他的话多,语速快,用新学的汉语,啃啃哧哧,总是不得劲。
卢灿招呼两人坐下,“只有速溶咖啡啰,你们不介意吧。”
“嗨,我们是朋友嘛,喝什么无所谓的。”凯文拍拍那方硬纸盒,又结果卢灿的递来的咖啡,“你今天没去二手市场,是么?看来我猜对了!”
卢灿点点头,将另外一杯递给杜奇。
因为要送奎荣离开,早晨便开始整理东西,今天就没去二手市场。
“你们今天有收获?”卢灿问道。
因为凯文有着痴迷东方文化的意思,这几天两位基本都跟在卢灿身边,天天去那里。
“当然!”凯文很得意,他放下茶杯,两只手捧起那只方盒子,“这是我们今天淘来的东西。我看像是来自东方的古董,非常漂亮,于是就买下来,送给你作为分别的礼物!”
“猜猜是什么?”他将盒子递给卢灿,还不忘逗闷子。
卢灿确实有些感动,这俩人在英国,算是富有家庭子弟,身上并没有多少傲气,很好相处,竟然还知道送离别礼物!
“不用猜!无论是什么,我看到的是你们两位满满的心意!谢谢你们!”
话虽如此,卢灿还是当着两人的面,将盒子打开。
惊喜!这真是一份满满的心意!
“真是太感谢了,我非常喜欢!”卢灿双掌合拢,轻拍两下,以表示心中的喜意。
是真欢喜!
喇叭口,宽沿,深腹,形如尊,遍体嫣红,周身以土黄色漆为地,上部雕秋葵,下部雕山茶花。这是一件带有浓郁宋元风格的渣斗,眼缘很好,很像真品。至于是不是真品,还需要上手之后才能定论。
“这是什么东西?不像瓷器,也不像木器,有些像陶具,然后涂了厚厚的油漆?它的风格是东方的吗?是不是产自中国?刚才我和杜奇讨论半天,他说是东瀛漆器,我看像中原陶器涂漆,我们究竟谁对?如此精美,怎么做成的?”
见卢灿真心喜欢这件礼品,凯文又开始唠叨,一口气问出许多问题。
“嗨嗨,凯文,你的问题我需要一个个回答。”卢灿连忙阻止他。呵呵,如果不阻止,他还能说出一堆话。这几天卢灿算是见识什么叫“话题制造机”。
卢灿在寻思着,该用什么词汇来解释渣斗这个具有特色的中国器具的名称,挠挠眉角,他说道,“首先,这是一件漆器,以木灰或者金属为胎骨,做成模型,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刷上漆料。等到漆料有一定厚度的时候,并等这些漆料半干的时候,开始雕刻这上面的图案。”
他拿起这件剔红,颠了颠,很沉。
好东西!
“剔红器皿,无新旧,但看朱厚色鲜红润坚重者为好。”这是明代曹昭在他的《格古要论剔红篇》中,提出的鉴定剔红好坏的总纲,多少年来一直被收藏界奉若圭臬。
从手指从内壁轻轻敲击,有金属声,“这件器具的胎骨,是铜的。”
“你能听出来铜的声音?”凯文就这一点不好,话太多,而且想到什么问什么。
杜奇拉了他一把,“嗨,凯文,我们还是听维文的。”
凯文头一缩,歉意的笑了笑,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示意再也不说话。
卢灿摇头示意没关系,继续说道,“铜的声音与其它金属的声音,区别很大,你多听几次,也能区别。”
“这类漆器,在中原又被称之为‘剔红’。这个名词解释起来很难,你们只要知道,它只是个品类的名称就行。”
“而这件物品呢?用英语解释,可以称呼它为‘富贵人家的垃圾箱’!”
原本安静听卢灿讲述的凯文,再也坐不住,腾的站起身来,“哦,我的上帝!我们怎么能送一件垃圾箱给朋友做礼物呢?”
这次连安静的杜奇也站起身来。
卢灿捂额,渣斗这个词汇,用英文确实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