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换生手托着下巴在呆。春日的空气像姑娘的手,抚在脸上柔柔软软的,还和着温热,舒服的人不免困乏,眼皮沉沉。
“师弟!你又在偷懒了!”后背一颤,微瑕声如洪钟。
“在思考师傅话中的哲理。”钱换生冷静的应答,不动声色的擦去嘴角的口水。
“嗯,你如此勤勉,当是师兄错怪你了。昨日你言邻家的鱼肉鲜美,师傅想尝尝,何处有卖?”微瑕靠过来,宽大的肉手拍拍换生的肩膀。
师傅一向没心没肺,几时对美食上心过?是他妈你想吃吧!“哦?那鱼肉极细嫩,又白又少刺,浇上一层醋,爽口无比。不知师傅想要几尾尝鲜,待我问明师傅自去操办,交与我,师兄不必费心。”钱换生的眼神变得犀利,死胖子,哼哼。
“师弟,你还有功课要研习。这种杂事师兄去便是,你只消告知地点。功课虽苦,可不能找机会开小差呀。”微瑕冷静的应答,不动声色的擦去嘴角的口水。
困意袭来,钱换生眯起眼,懒得多跟微瑕废话,随口答道,“菜市口鱼农张的摊子,师兄去吧。”
“师弟,菜市口在何处?”微瑕问。
这死胖子要抬杠?你他妈一天跑八次还问我?“田埂小径走到头!”钱换生语气带冲。
“师弟,田埂小径怎么走?”微瑕继续问。
“你他…步走上不知桥,左拐。”钱换生收住气,疑心顿起,这胖子不依不挠,莫非有鬼?
“师弟,这不知桥又在哪里?”微瑕再问。
“家门口。出门抬眼就是。”钱换生对答如流。
“师弟,家在哪里?”微瑕问。
“在你我脚下!”
“师弟,你在哪里?”
钱换生一愣,回过头。微瑕已踏着轻快的步伐,快乐的扭着屁股,走开了。
血戮斗场内喧嚣异常,吊顶的灯笼罩上挖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窟窿,在昏暗中射出霓虹彩光,晃得金糕眼睛酸。“几位新晋斗技士,请登记下。”浓妆艳抹的小妞穿着紧紧贴身的套装,裙子短到几乎没有。“你说啥?听不清!”金糕大声嚷着,边靠近小妞,一不小心握住了她滑嫩的手。小妞皱眉,忙把他摆开,又恢复笑脸,“登记,名字!”她提高了音量。“哦!”金糕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拿起笔,略一思索,写下“金日天”这个化名,霸气!老头心里颇为得意。
乐乐鄙夷的看着老头偷鸡摸狗,便也上去写下他与龙满二人的名字。“张晶天,龙昶天?”小妞确认道,乐乐点点头。小妞不再言语,仔细端详三人,继续在名字下记录身体与形貌的特征。罪八荒从后面赶过来,“且慢且慢。”他拿起单子细审,在乐乐的名字后加注替补二字,“可以了!”八荒挥挥手,小妞拿着单子离开,乐乐冲他翻翻白眼。“小子,你火候还没到,大伯是为你好。来,随我上座看几场,给你长长见识,也大有补益。”罪八荒拍拍乐乐的脑袋。金糕与龙满自结伴入场,准备开始斗技的chù_nǚ战。
“第八台,金日天对战二龙;第九台,龙昶天对战醉木鱼!斗技士入场,开盘!”相临两个空擂台瞬间被点亮,人群呼啦一下围过来,通道口水泄不通。“让一让让一让,老子是斗技手,麻烦让让。”“金日天、龙昶天壮士,斗手走这边。”高叉黑丝袜的侍女引导金龙二人,老头忙蹭过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侍女高翘的臀部,吓得她花容失色险些跌倒。“美女,”金糕凑过笑脸,“下注,金日天胜,一千铜山币。帮老哥记下,谢谢哈。”“这…不好意思金壮士,斗场有规矩,斗技士不能下注自己的场次。”侍女拿出单子,把反面的规则给老头看。“你丫的,老子买自己赢还不行?靠实力赢钱呗!”他骂骂咧咧起来,眼珠一转,“好办好办!老哥买这个龙昶天赢,一千铜山币。龙满小子过来,你买我赢。”龙满不言语,满脸犹豫的神色,金糕见他不说话,狐疑道,“你小子是…担心老子赢不了?!”龙满重重点头。“你大爷的快下注,又不是你小子的钱!该进场了,快!”金糕抬脚要踹龙满的屁股,想了想,又轻轻放下来。
尹佳俊微张着嘴唇,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嘴里干得厉害。擂台的光有些恍惚,他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努力把光亮汇聚到一点。山呼海啸的声音,把他耳朵里间断的嗡嗡声炸成了一条连线。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单据,龙昶天…十一倍…尹佳俊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他颤抖着手,在那名字后面重重划了一个勾。
斗技士入场了,俊哥这才看清龙昶天的样子,一个十岁的毛孩子。“不会,不会,怎么会…”他的胸口闷的厉害,简直喘不上气。他拼命挤过去,挤到龙昶天的面前,“小哥,憋紧张,憋紧张。都是闹着玩的,千万憋紧张。”他从脖子里掏出一块湿热的毛巾,胡乱的往龙昶天的脸上擦打翻在地。“憋紧张,憋紧张…”他伏下身找毛巾,无数只脚踩在他的手上,胳膊上,他捡起那块布满脚印的毛巾,擦擦自己的脸。“憋紧张。”他又嘀咕了一次。
龙满的对手是一名叫醉木鱼的斗技手,锅盖头,人也瘦弱,看上去痴痴傻傻的。资料上写十八岁,看上去还要老一些。他上场的时候台下很多观众吹起了口哨,之前他在擂台比武,已经九连胜了,如果获得十连胜,血戮斗场会安排特别的酬勤。对手是一个十岁的小子,十连胜十拿九稳。
“难办,在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