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极长的梦,而且还是一个噩梦。
梦醒时分,我落寞的起身,坐在满是人的屋子之中,丝毫不顾及周围人悲喜交织的眼神,抱着头苦痛的哭了起来。
当噩梦成真,这世界看起来是如此的残酷,我不得不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七天,对于我的亲人和朋友来说,是一种煎熬,对于我自己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煎熬。
我倒是宁可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普普通通的生活,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离奇的经历,也就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既然决定还阳了,就勇敢面对吧,这世界很大,神奇之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第七区也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我们的机会还很大。”
我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惆怅的说道。
我抬起头,抹了一把满是泪水的脸,看着我父亲日渐老去的面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雄走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胸口狠狠的捶了一拳:“来,给爷笑一个。”
我无奈的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呸,快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大雄摆摆手:“把悲伤压在心底,去看看她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我点点头,起身从床上站起,跟在大雄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门我才发现,这里不是一般的房间,这四周似乎是封闭的,两个窗子都没有,四周都是白炽灯。
走出房间,便是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头顶两边是昏暗的灯光,灯光照射下来,把我们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了一个长长的阴影。
这条路在我的记忆深处是清晰的,只是远没有当初的那般恐怖。
我依稀的记得当年这条路上充满了惊心动魄的感觉,此时却显得特别安静,也没有了丝毫的危险。
难道不是那里?我有些迟疑。
“这是哪里?”
我沙哑着嗓子问大雄。
大雄耸了耸肩:“记不得了么?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跟高占标打架不就是这里么,这里是地狱鬼墓啊!”
地狱鬼墓?我抬头看着这条通道,是了,就是地狱鬼墓,只是这墙上的那些壁画都已经消失无踪,有着明显破坏过的痕迹。
大雄指了指墙壁两侧高处的符咒图案道:“荣先生亲自选的地方,亲自动手把这里清理了,那些符咒都是荣先生亲手画的,荣先生出手就是不凡,这么大的工程,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搞定了。”
我跟着大雄继续往前走,赫然发现这通道已经被修葺的毫无邪恶感,而我刚刚躺过的那间屋子,就是当年堆积了无数尸骨的那间房子。也就是跟高占标他爷爷一起的那几个盗墓贼葬骨的地方。
我不由得苦笑,沧海桑田,这么多年过去,这间当初带给我们无限危机的房间,居然成为了我的休息地,真是难以置信。
我们一路走去,这山洞内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我也只能凭着记忆回想一下当年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然而此时我的心情极为低落,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致。
一直到我们走到了当初地狱鬼出现的那扇大门处,我才隐隐的生起了一丝异样的激动。
那扇大门依然如此的厚重,门上的怪异图案同样已经被除去,这扇不知道什么木质的门却保留了下来。
‘吱嘎!’
大雄走上前去,奋力的推开木门,映入我眼帘的,是静谧的墓室,墓室之中,那些被戳在地上的木桩子早就被拔光了。
原本血腥的那些东西也早就消失无踪,此时在这墓室的正中央,只有一口透明的雪蓝色棺材。
这棺材是如此的圣洁,我只需要站在门口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躺着的那个一身雪衣的女子。
她此时躺在那里是如此的恬静,亦如平时的她,却没有往日的那种生机,此时她的生机很弱,只有那么一丝,那是一丝心跳。
她的心跳是如此,我却能够感受得如此的清晰,她虽然不能说话,我却能感受到,她依然活着。
活着,真好!
这便是‘守生棺’,即便是将死之人,也能守住人的一丝生机,不死不灭,不朽不腐。
若是放在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天地之间居然有如此奇异之物。
可是此时此刻,不得不相信,也必须相信,这‘守生棺’拥有如此神异的力量。
此时在守生棺的旁边,一名带着鬼面面具的白发老者正站在棺首,喃喃的念叨着什么,我的父亲背负着双手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在一旁,还有云韵,李冠一等人垂首站立,他们都表情悲伤的看着我走近,有些庆幸,还有些无奈。
整个屋子中就只有那老者缓缓的念咒声,这声音好像一首古怪的乐曲,能勾起人的悲伤,也能安抚人的伤口。
雪棺的棺盖还未合拢,我走到了那守生棺旁,抬起手,轻轻的伸了进去,轻轻的抚摸着云若冰冷的脸颊,再次忍不住的低声哭泣:“云若,你会醒来的,是么?”
“你答应过我,我们相知相会,会相伴一生的,对么?”
“我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再次醒过来的。”
我的泪滴落在了云若的衣服上,渗入她的衣袖,落在了她的手掌上,竟然凝结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那水珠久久不散,触手处,竟然形成了冰滴。
“让开,云若是我鬼蛊族的王,我必须带走她!”
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呼喊,阿卡大巫的身影从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