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空中逆转了多少圈,反正是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除了大雄之外,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大雄这小子倒是特别兴奋,欢声高叫:“太刺激了,这比什么过山车都要刺激许多倍。”
这只是我听到的第一句,后边的基本上就听不清了,因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声音都在随风打飘。
随着我们的转速越来越快,地面上那些乌血沸腾的也越来越快,那些翻滚的气泡冒出浓烈的烟气,像是完全煮开的大锅一般,那烟气不是热的,而是冷的,冰冷的刺骨。
大雄似乎又在嘀咕着他带来的棉衣都被丢弃了,现在穿上该有多么的合适。
我彻底对大雄表示一百二十个服气,人家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也依然有兴致跟你笑着说笑话,这叫什么?坦然面对生死?
他才没那么高大上,他是没心没肺没脑子,就是个傻乐呵。
地面上的乌血继续在蒸腾,无数的血色液体溅射开来,呈水滴状上浮,渐渐的要碰到了我们悬浮于半空的身躯,可是每次都堪堪到了我们的脚下就落了下去。
我低头看着宁霸道,发现在他的周围,一层薄薄的金光将他笼罩,任凭那些血滴落在那光罩上,然后缓缓滑下,再次落回血八卦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血八卦上的乌血在缓缓的消失,以宁霸道为中心,一处处干净的地面在恢复着常态,那土黄色的泥土,还有殷虹色的泥土交替出现,预示着我们的阵法已经进行了一大半,等这些乌血全都消散之后便是成功。
我又凝神像欧楚群看去,我看到欧楚群的额头也冒出汗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他却毫不在意,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暗剑,帮我们加速施展着术法。
虽然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但他的眼珠却游移不定,似乎在时刻警惕着什么。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欧楚群的身后出现了。
这人影披头散发,穿着一件花布红棉袄,头上偏戴着一朵小红花,大红的花布裤子,大红的宽口布鞋,小巧的脚面上是白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是踩在云雾中,还是踩在空气上。
她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欧楚群的身后,又好像原本她就站在那里一样。
我发现这女人的一瞬间,欧楚群显然也发现了他,手中暗剑毫不犹豫的便向后一插,直奔那女人的面门。
那女人抬起脸来,恐怖的笑了一下,差一点把我从逆行八卦阵上吓得掉下来。
这是一张老太婆的脸,瘪瘪的皮肤,干瘦的脖子,苍白的面容,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出,一直顺着那惨白惨白的脖子流进了花布红棉袄内。
她就是花姐么?哪里有故事中那么美丽的容貌?
这形象实在太过骇人,以至于我们发现了她的存在后一个个直接闭上了眼睛。
女人对着欧楚群笑了一下之后,伸手对着暗剑抓了过来。
欧楚群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但是他依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抓着暗剑扎了过去,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罢了。
那女人也没躲避,而是伸出一只手,抓向了暗剑。
欧楚群眉头一皱,抽回暗剑,手中一张紫色的符咒径直贴了上去。
那女人察觉到了紫符上的气息,居然双手合十,掐了一个手诀。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道家正宗的手诀方式,叫宝莲相花,随着她一手成莲台状,另外一手成莲花状的掐诀,她成为莲花的那只手在我的视野中化为了一朵莲蓬,托住了那张紫符的符咒,接着狠狠的一握,将那张符咒彻底的撕碎。
我去,还没看到威力呢,就这样就撕碎了?那可是紫色的符咒,不知道值多少钱呢!
但是欧楚群却好像一点都不心疼一样,伸手又摸出了一张紫色符咒,再次掐了一个剑诀,贴了过去。
女人继续挑起干瘪的手掌,又掐了一个手诀,再次对上了那张紫色的符咒。
这女人的手诀极为灵活,指灵腕松,端腕齐胸,节目缠绕,环环紧扣,诀运心到,变幻无穷。
彻底的给我展示了一遍茅山术手诀的精髓。
欧楚群则是紫色符咒一张接着一张,层出不穷,每每被破坏掉一张,都会有心的符咒出现,也不知道他具体带着多少张紫符,不过看他鼓鼓囊囊的口袋,似乎掏不尽,用不完一般,奢侈到了极致。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斗法,这是在烧钱好不好啊?连怪我爷爷骂你混蛋,一眨眼,不知道多少张不知价钱几何的紫色符咒就这么没了。
随着欧楚群的出手和那女人斗法,我们的逆行八卦阵明显的慢了许多。
我爷爷身在空中,大喝一声,掏出了一张让我惊诧的银色符咒出来,咬破中指,在那张银符上划了一连串的符号,接着一丢,那张银符顿时落在了下方黑色柱子上,牢固的贴在了上面。
然后我看到数道银白色的细线从银符上出现,将我们的身躯全都围绕在了细线之内。
我倒是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身体转动的速度变快了,地面上的乌血蒸汽转化的速度又恢复了之前欧楚群主持阵法时的速度。
唯一感受到压力的,应该是云婆婆。
她的本命鬼感受到那银白色的细线后显得暴躁不安,几欲挣脱束缚,云婆婆的面色苍白,双唇不断的蠕动,似乎在念动着她控制本命鬼的法诀,一段又一段的法诀出现,安抚着那两只本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