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很客气地被请了出去,当卢笙和楚归白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是遍体鳞伤,就像一包垃圾一样,被狱吏嫌弃地提着,再次扔进了这人满为患的牢笼内。
两人内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但同时却很庆幸,有这可怜的替罪羊给自己挡上了一箭。
“罢了,就知道这法子不太能行。”楚归白平复了一下波动的心绪,“我倒是还有一计,我们在这儿只要发动一场□□,这里的人一旦混乱起来,狱吏定会过来开门管制,那些莽夫必是会往外冲,那时这儿怕是一片混乱,我们就乘着这个时候逃走。”
“你说的法子倒是妙。”卢笙追过一部和他们处境相似的经典美剧,里面有这个法子的桥段,但卢笙忘记了这是个失败的案例,“不过这得所有人民群众配合,就我们俩能搞出什么大事,有那大汉在那儿镇着,谁敢轻举妄动?”
“咱们得想个法子,让那大汉最先跳起来……”少年一筹莫展。
“唉!你别乱拽!哎哟,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卢笙空出心思安抚一边的傻子。
倒在地上的小偷费力地抬起那张肿胀不堪的脸,口齿不清地道:“俺……这遭罪的,都是你俩!你们,得为,为俺负责……”
“……”楚归白望着地上的人影,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们早已盘算好,他们行动的时间便是下午狱吏蒙眼抓五个人的时辰。因在那时,狱吏玩性大起,势必会放松戒心,他们中的一人又蒙了双眼,□□四起之际那狱吏一定实行不了有效的镇压举措,如此一来,像他们这般两个年轻人,一个傻子,一个伤员的孱弱小组越狱的成功几率大大提高。
可是他们如何才能成功地制造混乱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图谋不轨的年轻人背靠着背,紧锁着眉梢,脑筋飞速运转。深牢闷热潮湿的空气令两人汗流浃背,眼看着行动的期限正在步步逼近,而他们仍旧没有想到任何有效的方法。如果他们错过了这绝佳的机会,那么就要在这儿如坐针毡地再等上十二个时辰,而他们是否能幸运地存活到明天都很难说。
狱吏终究还是用白布条蒙着眼来了,他兴冲冲地站在牢门前,搓着手以掩饰自己此时变态的欢愉,等待着他的同僚为他开启那装载着玩具的空间。
“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找死!”牢中突然爆发出了牢房头目天崩地裂的吼声。大汉怒发冲冠,双手将那抓挠他脸的傻子高高举起,狠狠地往一旁的人群里掷下。
原是卢笙一不留神没能看住衣衫褴褛的傻子,在他看到狱吏即将开始属于它们的狩猎时,似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扬起那癫狂的面容,憨笑着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硬是拨开了一条道,直接飞扑到那牢房头目的脸上,不由分说地挠去。
“咚”地一声,那是骨骼碰撞地面的爆响,连听者都会跟着心肝颤。那个傻子却好似拥有一个金刚不坏的躯干,他仅仅是皱了皱那毛虫般的,富有喜感的眉毛,旋即灵活地从地上腾跃而起,咧开嘴猫准了不远处冷眼看热闹的老妇,“娘子,娘子!”地叫唤着,扑了上去。
“你要干甚……啊!狗日的,别撕我衣服……”
而傻子骚扰完妇人后,立刻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一时间,求救声,谩骂声,呼喊声,ròu_tǐ之间的碰撞声,还有其他牢房内众人看戏的起哄声和敲打牢门的打击声,重叠交织在一起,膨胀在了整个牢狱之内,人们在不断的推搡中,分不清左右,看不清对方是何人,正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慢慢挤出了牢房。
“进去,都给我进去!你们这是要造反了不成!”那名开门的狱吏被这大仗势怔得慌了手脚,欲抽刀恐吓这些不知死活的囚犯,然而刀刃却卡在了刀鞘中迟迟未能拔出。
“喂,你是呆子么!赶快把该死的布条摘下来,过来帮……”话未说完,狱吏已被暴走的人们淹没。
那双眼被遮蔽的狱吏靠听觉感受到了正在发生的暴动,慌张地想把布条给扯下来,不料却因为他的同僚为了戏弄他,给他打了个死结,半天摘不下来。
缩在角落里的楚归白和卢笙瞠目结舌地看着在这短短的瞬间发生的一切,他们这般智力正常的人绞尽脑汁办不成的事,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傻子轻轻松松地搞定了!
那傻子像是要邀功似地,站在三人面前蹦跶了三下,随后又俯身朝那鼻青脸肿的小偷做了个嘲讽的鬼脸,乐呵呵地振臂高呼“娘子,娘子!”往外头奔去。
卢笙和楚归白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威胁后,佯装着茬架的样子往门口挪去。
突然卢笙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她装过头去,定睛一看,只见那小偷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求生的yù_wàng。
“你们两个,说话要算话的!”他死皮赖脸道。
“那你跟紧点啊!”少年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显然对这个拖后腿的小偷极度嫌弃。
就在三人趁着混乱满怀期望地奔向象征着自由未来的大门时,突然从外面飞进来一个球状物体,向外溅洒着液体,下坠到地面后弹跳了数下,最后滚动着停在了一个小孩的脚下。
众人顿时停止了互相地撕扯和打闹,围上前来对那球形物体一探究竟。
却惊悚地发现,那是第一个获得自由的傻子的头颅!
那颗头颅颈部的切口干净利落,它的血色还未尽失,还透着一种健康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