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正在屋子里收拾着的苏绵绵面对着虽然狭窄,但是从来也没有乱过的房间一头乱麻,衣柜和抽屉已经拉开了大半,里头的东西早就是整整齐齐的收放在那,看起来并不多,大多也很是陈旧,她茫然地看来看去,竟然不知道要选什么东西带走,明明她是不该有什么行李的,毕竟这些年来,她有的也就是那一堆并不算是合身的衣服,和那些上学时的课本、笔记了,其他杂物几乎一样都没。
苏绵绵是没有行李箱的,毕竟想要外出就得有钱,这钱在奶奶那从来都是不可能的,她只有那个从小学用到,原本因为反复洗了挺多次,现在挺多地方已经有些掉色、泛白,拉链也早就不太好使了,她在课桌上逡巡了好半天,那些笨重的课本现在也只能先留下,不然等下搬都搬不出去。
的空间还算大,苏绵绵几乎是把她想要的所有课本、笔记都塞到了里头,其中还有一本是她自己手写的“简易同学录”,市面上那些动辄十几二十的同学录她没有钱买,这是那时候,她找好朋友借了对方买的作为参考,便这么手动地画了一本,还好同学们没嫌弃她,热情的帮她填得满满。另外一个被摆在上面的便是前几天好朋友送给她的人生第一个生日礼物,粉红色的笔盒,这也被用废纸仔细包好才放到了包里,生怕弄坏了,只是就这么装了一会,这包就已经鼓鼓囊囊,看起来很是沉重。
没有行李箱的她,也有着自己的方法,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她特地去楼下鞋店讨来的加大号黑色塑料袋,这是人家装货用的,现在用来装衣服倒也刚好,她仔仔细细地把衣柜里的衣服一身一身地搬了出来,往里面就放,妈妈说了“不要带太多”,可苏绵绵竟是觉得哪一身都还可以再穿,怎么看都挑不出应该被丢下的,除了有几身实在是不合身了,才被挑了出来,其他的便一股脑地塞到了里头,唯一的幸运大概是因为她的衣服并不多,这连套了三个塑料袋的黑色简易行李袋还算坚固,能提得起来。
于是苏绵绵便这、提着黑色塑料袋,一手还巴巴地抓着妈妈刚刚送给她的宝贝礼物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就像是一只负重前行的小企鹅一样,东倒西歪的。
单静秋一眼便看到了从里面龟速挪出来的女儿那可爱的形象,虽然心里有些忍俊不禁,但面上没露出来,现在女儿还有些敏感,她可不想在两母女还没有能好好相处的时候,就先触动到此时还有些敏感不安的女儿的心。
“绵绵,这些东西放在妈妈这里,等等咱们回去了再给你。”单静秋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走了过去,她动作很快,一把把女儿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和礼物盒拿了过来,还好她之前便在行李箱里预留了位置,挤一挤还是能放进去的,毕竟她还有一手蛮力压缩的功夫,在把行李箱关上立起后,她便不容女儿反抗地把苏绵绵背在身上就像个一把抢了过来,挂在了行李箱的上头,不给女儿一点负重。
苏绵绵忍不住地有些局促和难有好多地方已经泛白,看起来有些又旧又脏,而母亲的行李箱是白色皮质的,就连那拉杆看起来都发着光又沉又脏,苏绵绵会弄脏妈妈的行李箱或是把那拉杆压断,就忍不住想伸手把包拿回来,再说了,她从来也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干,像是这样,什么都让人抢着帮忙,她很是不能习惯,只是妈妈力气可大,她抢不过妈妈。
正在想七想八的她手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地包裹在其中,苏绵绵一愣,冲着手看去,牵住她的是妈妈。妈妈动作很是自然,好像已经和她牵过千遍、万遍一样,拉着她便要往外走,她只是这么看着妈妈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慢慢地也握紧了那只手,舍不得松开。
妈妈的手可真暖啊,她笑得傻乎乎的,却是发自内心的。
苏奶奶家不大,没走两步路便已经到了门口,苏奶奶只是冷眼看着两人要离开的样子,一句不吭,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很是不快。
被妈妈拉扯着,马上要走到门口的苏绵绵就像忽然卡壳的磁带,忽地站定,单静秋也配合着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女儿。
她咬着唇,有些徘徊,想了想终于倏地回过了身,冲着坐在那看也不看的奶奶喊了出来:“奶奶。”
苏奶奶没好气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她向来最是看不上眼的孙女,现在她可是一肚子火气。
她慢慢地抬起了没被妈妈抓住的那只手往奶奶那挥了慧,声音很轻:“奶奶,我和妈妈要走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她脸上的神情似笑似哭,很是复杂,做再见手势的手停了片刻便收到了身旁,紧紧地抓住,而后轻声地同前头的妈妈说了声:“妈,我们走吧。”便头也不回地要网前头走。
和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很漫长,是她人生的全部,是有无数的委屈、无数的怨与恨,可这一切正是因为她有无数的期待、无数的念和爱。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在这没有多大的房子里,拼命的寻找一个认可、寻找一份关爱、寻找一份安定,却茫然地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预想过如果有这么一天,她一定要头也不回的离开,要奶奶后悔,可真的到要走了,到了要迈出这道门的时候,她还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