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空中飘飘散散的落起了小雪。
在霸上军营待了一宿的王修,匆匆像刘义真道了别,迎着小雪,顶着寒风,骑上快马,领着十余名亲卫马不停蹄的回了长安城。
离开霸上军营时,王修再三恳求刘义真回城坐镇长安,都被刘义真用各种理由拒绝了。对于现在的刘义真而言,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救下互相都要
以死相搏的王镇恶和沈田子,那他要做的就是留在军营,收买人心。
历史上关中最后的丢失与刘义真在王镇恶,沈田子死后无法把控大局,对身边将士赏赐无度,听信谗言诛杀王修都有着直接关系。既然有了前车之
鉴,那他就要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而且一旦王镇恶,沈田子死掉,他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军队,稳定关中,安抚人心。绝对不能因为王镇恶的死,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晋军与关
中百姓的鱼水交融,变成最后的水火不容。历史上的刘义真在南逃后,刘裕命朱龄石接手长安,最后朱龄石却因为刘义真在长安时的胡作非为,被老百
姓赶出了城!这也导致刘裕二次北伐的成果最终流产。
站在辕门处,望着远去的王修一行。一席锦袍裹身的刘义真突然对身边的刘乞道:“带上十名兄弟,我们一起去霸陵看看,遥祭孝文皇帝。”
刘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自家的小主公,实在不知道自家这位小主,怎的突然想着要去霸陵遥祭那位曾经的汉家皇帝。不过心中虽然疑惑,还是
转身去安排人手了。
至于刘义真嘛,他到真的就是突然想去看看,说不上什么祭不祭的。只因为那座霸陵里,埋葬的是汉家曾经的雄主,他的孙子给了自己这个族群永
远的名字。
骑上刘乞牵来的战马,领着十余名士卒,快马加鞭直奔霸陵而去。
一路行来,到处的残垣断壁,从那一处处依稀可见的坚固基座上,还是能够感受到当年这座帝陵的恢弘。只是自汉末以来的数次战争以及盗墓的猖
獗,已经将这座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依山凿穴的玄宫帝陵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骑着马儿缓缓的上到山丘的顶端,望着不远处在风雪中顺势而下的灞河,迎着稀稀落落的雪花,刘义真有些出神,似乎是在缅怀那位曾经的汉家先
祖。
“小郎君,雪有些大了,我们还是回营吧!”刘乞在一旁撑起一把油纸伞,挡在刘义真的头顶,提醒着出了神的刘义真道。
刘义真并没有立即回答刘乞,而是摆了摆手,明亮的双眸直视着远处的灞河,直到细密的小雪给霸陵周围铺上雪白的一层,才有些感慨的说道:“
再等等吧!感受感受这片汉家故土,这些地方可不能再在我们的手上丢了啊!”
刘乞望了望脸上竟是有些沧桑的刘义真,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这位小主似乎真的饱经沧桑,一时自己竟觉得有些诧异,毕竟眼前的小主只有十二岁,
十二岁能经历什么了?
“刘乞啊!”
还有些诧异的刘乞突然听到刘义真叫自己,忙应道:“属下在!”
“说说看,最近你了解到的关中民生,敌情!”刘义真依旧没有回头的望着远方道。
“诺!”刘乞拱了拱手,答道:“自太尉东还始,秦雍之地就有不少豪族投奔魏国。先是徐骇奴,齐元子拥部落三万人投魏。接着便有两地数千余人家推举伪秦襄邑令寇赞为主降于魏,魏主嗣还因此拜寇赞为魏郡太守。”
“什么?......”刘义真听得心中大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乞道:“不是说冠军将军毛修之从中调停了吗?”
刘乞摇了摇头道:“毛将军虽从中调停,但是依然挡不住秦雍两地百姓前去投奔寇赞,降于魏主。”
“嘶...”刘义真倒抽一口冷气,他实在有些懵,怎会有如此多的秦雍百姓去投降那占据北地的魏主,要知道如今的大晋朝廷才是汉家正宗。
“这寇赞是谁,怎会在民间有如此号召力?”刘义真的脑子里实在是想不出这寇赞何许人,就连原本的刘义真记忆中也对这寇赞知之甚少。
刘乞拱了拱手,神色亦有些严峻的答道:“这寇赞乃苻坚手下东莱太守寇修之之子,这寇修之还自称为光武皇帝时雍奴侯寇恂之十二世孙。寇家在关中经营数年,其影响力不比王氏差。且寇赞少时就有清素知名,后被苻坚仆射韦华看中,召为功曹,在秦雍之地颇有威望。而其弟便是如今的五斗米道大天师寇谦之。”
“寡人明白了!”刘义真听得刘乞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再次摆了摆手,示意其先不说了。心中却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过,这寇家从寇修之开始那就是能忽悠啊,居然还忽悠出了一个五斗米道的大天师。要知道在这样一个民智未开的时代,五斗米道大天师就是老百姓心目中那朝游沧海暮苍梧的神仙啊,这样的人就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在民间的威望了。
刘义真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赫连勃勃可有所动静?”
“禀郎君!”刘乞拱了拱手道:“据属下打听,除了已到达魏阳的赫连璝两万大军外......”
“等等,不是说赫连璝领了三万骑兵吗?怎么变成两万了?”刘义真眉头紧皱的问道。
“禀郎君,赫连璝只率军两万,三万应是误传!”刘乞拱了拱手道。
刘义真听得又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这个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