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至,原本阴沉的天空,竟是透出几缕阳光。
淡淡的光辉洒向大地,照在皑皑白雪上,闪耀出耀眼的晶光。
长安城,安西将军府后花园内,刘义真,王修,朱龄石这三位关中大地,如今的决策者,依旧相谈甚欢。
随意的端起茶杯,刘义真轻轻的抿了抿。在望了眼碧波池上,因为阳光的关系,而渡上的一层金色光辉,刘义真只觉心情更加舒畅。
放下手中茶杯,看了看王修和朱龄石,刘义真笑道:“这集贤馆既然已经建成。那就再以安西将军府的名义,让关中各地举荐贤能。这一次,时间充裕,也没了胡夏国的隐患,长史府可以派员去各地督办,一定要选出一批德才兼备的人才出来。”
“诺!”王修抱拳应道。
再次看了眼王修和朱龄石,刘义真继续道:“这立碑,选贤之事,算是有了方案。那接下来就是第三件,关于牺牲将士子女读书的问题。这个寡人知道有难处,但,不论是问题,还是解决的办法,长史还有将军都不妨提出来,一起商量看看。”
刘义真话一出,王修和朱龄石再次相视一眼。
王修便拱拱手道:“这让牺牲将士子女读书一事,真要操作也无大碍,但仅限于这两次关中之战中牺牲的将士子女。毕竟要是大规模的这样做,怕是会让朝廷中的某些人心生不满,而影响到关中的发展。”
刘义真听得点点头道:“长史言之有理。”
刘义真心里清楚。如今的天下是由上品士族把持的。这些人可没有千年后的国家概念,他们更注重的是家族传承和家族利益。
如果让他们看到,连他们眼中那些个卑贱的寒门子弟也能读书习字,而后进入朝堂,与他们分庭抗礼,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怕不会善罢甘休。
最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天下,虽然自己那父亲,不断提拔像王修这样的寒门,进入朝堂,进入中枢,以此来打击或者压制这些个世家大族,迫使他们交出手中的权利。
但是,现在所能做的毕竟有限,像王,谢这样的大族,实际上并没有伤筋动骨。他们交出的更多的只是手中的军权。要想完全的收回他们手中所握着的权利,怕是不花点儿时间,不留点儿血,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现在大规模的在关中培养寒门子弟,这些大族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到时恐怕影响的不单单是自己,连着自己父亲那造宋的计划都会受到影响。
微微皱着眉头的刘义真,摸着下巴想了一阵,看了眼王修和朱龄石,继续说道:“长史,将军还有和高见?不妨继续提出来。”
“到没有太多问题!只是...”朱龄石喝了口茶,抚了抚刚续不久的胡须,轻言道:“这两次战役,牺牲的将士不少,他们的子女怕也不少。而且还分散在各地,这个怎么教?谁来教?还有就是,既然是读书,就需要简书,可这简书谁家藏了那么多?这些都需要理清的。”
“是极!”王修也抚着下巴应道。
刘义真微微笑道:“寡人心中实际上早有打算。既然长史和将军都觉得,这让牺牲将士的子女读书,是可行之策,寡人也就谈谈。”
说着,刘义真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案桌,道:“让那些个牺牲将士的子女就近入学,哪家学馆近就让他们去哪家学馆。至于这学馆是哪个世家开办的,怎么和他们谈,就由长史府来安排了。到时,我安西将军府和长史府共同派人下去督办,并且要让当地官府一直督促下去。”
“至于谁来教,这也好办。在哪家学馆,就得哪家学馆的先生来教。至于经费嘛,我这安西将军府出。而那学习用的简书,寡人在池阳之战后,就以命人抄写了,想来现在存了不少了。”
王修和朱龄石听得面面向觎,然后皆是起身朝着刘义真拱手道:“桂阳公远见,某等佩服。”
刘义真笑了笑,也起身朝着二人还了个礼道:“长史和将军,无需多礼。寡人如此做,真是如在凤翔所说,感念那些牺牲将士对天下的恩德。”
说着刘义真微微有些正色道:“既然决定了,那寡人也拜托二位,尽快的理出一份详细的牺牲将士的名单来。这些事情,越快做越好。另外,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发一份给司马,乡侯他们吧!”
“诺!”王修和朱龄石躬身领命。
“哈哈哈......”聊了大半个上午,刘义真心中畅快,大笑道:“时间急迫,那就请二位下去督办吧!”
“好,那某等告辞了!”
说着王修和朱龄石再次朝着刘义真拱手行礼,便连决转身出了‘春晖亭’。
站在‘春晖亭’中,望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碧波池边的回廊上,刘义真才大大舒了口气。
他没想到三件事都顺利通过,毕竟在这个乱世,还是有许多的礼法约束的,哪个时代都是有点儿潜规则的。
命人撤掉‘春晖亭’中的摆设,刘义真望着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微微做了个扩胸姿势,才扭头问着一旁的许久道:“听了一上午,有没有收获?说说。”
许久挠了挠后脑勺,半天才不出一句话道:“某只能说佩服小郎君。”
“哈哈...”刘义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许久,意味深长的笑道:“既然不愿说,那就多听多看吧!日后啊,总有你独挡一面的时候。”
许久拱拱手,也没说话。
不过他心中却是佩服。就昨日夜间,虽然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