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孙策御马疾行,眼见自己与黑影人只相距丈远,却无法制敌。孙策不由想起朱治所言弓箭的好处,可现学哪里来得及,他只得高声喊道:“你若是个男人,就停下跟我决斗!”
可黑影人哪里在意这些,他右手飞快打马,左手不住抛出暗器来。孙策以银枪左右抵挡,速度渐渐落于其后。
前方是淮水弯道最窄处,过了河便是袁术驻军之地,这贼人果然与袁术难逃干系。若是入了营,只怕传国玉玺与周瑜的身份皆会暴露。见那黑影人绕行陆路,孙策轻抚大宛驹的鬃毛,俯身耳语几句,大宛驹即刻放慢了脚步。
暗夜深林间只剩下了自己的马蹄声,黑影人以为甩掉了孙策,心下放松几分。大营就在河对岸,黑衣人快快赶马渡过木桥,眼见距营门只剩百步。说时迟那时快,忽有一庞然大物从淮水中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岸。黑影人定睛望去,只见孙策骑在大宛马上,周身水花四溅,如同龙宫天将般扛枪刺来。
“拿命来!”
黑影人大惊,未想到大宛驹如此神勇,竟能泅渡百步宽河,想掉头而逃却已来不及,只能双腿夹紧马腹,身子用力向后一倾,期望能躲过这一击。
谁知孙策早有防备,他银枪一横,挑住黑影人的衣带一钩,用力将他拉下了马背。黑影人重重跌下,不顾头晕眼花,连滚带爬地向数丈外的袁军大营跑去。
若让他进了这营门,先前的努力皆是白费,孙策定气调息,瞄准黑影人,猛然将银枪戟掷出,重重地贯穿了黑影人的脊背。
黑影人应声倒地,孙策上前拔出银枪,将那人踩在脚下,见他腰间别有异物,孙策一把拽出,谁知竟是一卷画轴。孙策不由分说,将画轴贴身收起,欲立即结果此人性命。
熟料袁军驻地瞭望垛上的守卫看到了两人,大喊道:“什么人!”
须臾间,数十名弓箭手弯弓搭箭,走上营台,箭锋直对着孙策。孙策赶忙高声喊道:“是我!大将军帐下孙策!”
军营重地,又有曹军迫近,守卫不敢懈怠,数十人举着丛丛火把走出营门,将孙策团团围了起来。
孙策轻笑道:“大半夜打扰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我家院里遭了贼,我一路追赶他至此处,并无冒犯之意……”
本以为能如此蒙混过关,谁知袁术与乔蕤张勋等人竟闻讯从大帐走出,看到孙策及其足下之人,袁术与张勋相视一眼,神色万般怪异。
看到袁术,那重伤的黑影人突然来了精神,扭动着身子口中呜呜咽咽不住。眼见袁术就要近前,孙策再不能等,一挥银枪戟,血溅三尺,那黑影人便顷刻一命归西了。
四周之人皆惊,趋步将包围圈逼得更紧,却无人敢放箭。月光如水,玄红色披肩烈烈飘动,孙策气韵冷绝肃杀,如画眉目间清寒如冰,十二锋银枪戟利刃染血,颇有几分勾魂摄魄的意味。
张勋疾步上前,指着孙策大骂道:“大胆孙伯符!竟敢在此地撒野!”
孙策抬眼睨了张勋一眼,竟吓得张勋微一踉跄。袁术走上前来,倒是神色如常:“伯符啊,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怎的闹到了营门口来?”
孙策放下银枪戟,拱手道:“今夜家中遭贼,我一路追赶,不想这贼人无道,竟然往大将军的军营里扎。伯符生恐威胁大将军安全,便将他斩杀了。”
张勋见孙策避重就轻,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话可驳。袁术轻笑两声,挥手示意弓箭手将箭弩放下:“那孤便谢过你了,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罢。”
张勋心有不甘,急道:“主公……”
袁术瞥了张勋一眼,张勋只好闭了口,随袁术一道,返身回中军帐去了。
乔蕤示意众人散去,自己亦欲离开。谁知孙策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乔将军,孙某有个不情之请。”
乔蕤与孙策鲜有来往,不由心生诧异:“孙少将军但说无妨。”
孙策挠挠头,万般不好意思:“孙某与大乔姑娘相识一场,现下听闻她们要回庐江避战乱,孙某担心她们路遇歹人,愿意亲自相送,还请乔将军成全。”
春夜微凉,孙策额角上竟渗出了涔涔细汗,乔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紧张,心想这小子上阵杀敌尚且不惧,这会儿却怕成这样,实在有趣。乔蕤轻笑回道:“多谢孙少将军关怀,可是莹儿与婉儿寅时就已出发了。”
天色渐明,青山古道,淡烟雾霭相遮蔽。一车四马沿山路慢行,大乔端坐车中,望着连峰重峦,长叹连短叹。
小乔托着粉腮娇笑道:“姐姐为何不住叹气,可是后悔了?”
古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与车行慢慢不同,这马跑得极快,好似在追赶什么人。大乔掀开车帘,只见孙策御马疾驰,很快赶超马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送行之人即刻拔出刀剑相候,孙策面无表情,冷道:“孙伯符奉乔将军之命,送二位小姐回庐江,你们可以走了。”
送行之人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细问,便见孙策银枪一竖,重重扎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埃。送行之人皆吓得喉结滚动,冲孙策一拱手,快速策马向相反方向奔去。
未成想父亲的部下竟如此不负责任,大乔气不打一处来,却见小乔打了个哈欠,环膝倚着车厢懒懒道:“我还以为孙伯符要到六安才能追上我们,没想到一大早便追来了……”
昨日这丫头还义愤填膺,声称孙策若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