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快来,蛇挖出来了。”
“我知道了,蛇呢。”
“在这,让我一铁锹拍死了脑袋。”
“好,拍死了好,就是这东西,在你屋藏了三十年,今天终于除了,你等会把它挂起来,在太阳下暴晒。”
外婆抢先,“我来。”
说着,一把捏住已经砸扁的脑袋,不知是仇恨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用装麦子的扎带,绑在脑袋上,挂在房梁挂玉米的架子上。
轰隆!
就在此时,窑洞最里面,竟然塌陷下来。
土块砸下来,地面被震的嗡一下,大舅一脸惶恐,看着赵海龙不知如何是好。
“走,进去看看。”
外婆劝阻道,“他爷,你要不等会进,听声音是里面塌了,别有小土基下来砸到人。”
“哼,砸到我的土基还没长出来,跟我进去看看。”
窑洞最深处,头顶已经少了一块,地面土石摊碎,铺了一地。
大舅刚要向前,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土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在地上扒拉一会儿。
“啊!”
手中土块被大舅直接扔出去,一个屁蹲坐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妈,娃娃,娃娃。”外婆还未会意,只知道大舅受到惊吓,伴随着好奇缓缓将土块捡起。
在土块里,藏着一个幼小婴儿,只有拳头大小,可五官样貌齐全,长期藏在土堆,已经风化。
人老了,自然胆量就大许多,可能是一辈子艰难历程和磨练都会令人变的不惊不喜,孔老夫子说的对,六十而耳顺,其意思就是人一旦到了六十岁,就要听得进去任何建议和评论,从而可是接受任何事物出现,不悲不喜,不惊不乍,包括生与死。
“他爷,你看这是咋回事?”
“这应该就是红霞未能出世的孩子,想必红霞一定就在我们跟前看着。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就好好给红霞送个灵,和她的孩子一起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不要再在这里受这无穷折磨。”
是的,人这一生最大的折磨不是生与死,而是你想留的人没留住,你要送的人送不走。
师父说过,后山的杏又熟了,可是一起摘杏子的人永远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