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回来就好。”外婆还好心说道,“都是娃娃,回去再别收拾,让赶紧把衣服换了。”话刚说完,任杰妈赶着任杰就像赶鸭子一样,“你娃今晚等着,看你爸回来咋收拾你。”
一阵风吹过,又是一个哆嗦,莫名其妙一阵恐惧感上升,后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嗡!
任杰似乎也被这股风吹到,瞬间感觉到骨子里如同蚂蚁在跑,似笑微笑,扭着脑袋,哈喇子控制不住呼啦啦往下淌。
任杰妈并未发现,还在用脚踢着催赶,“你走快点,看把你冻死了。”
可任杰却张牙舞爪扭动着四肢,从背后看好像着魔一般。
隐隐感觉不对劲,“任杰……任杰……”
上去一把将任杰拉住,看到这一幕,任杰妈吓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任杰,你这是咋了?老姨,你快过来看看,任杰这是咋了?”
尽管我闹到这个份上,外婆还是没有动手,不断给我讲着道理,“你要下次还这样,就跟你妈去新疆,我不管你,我也管不住你。”
听到任杰妈呼喊,都是乡里乡亲,生活这么多年,什么情况用什么样的喊叫,大家最清楚,任杰妈这声喊叫显然是出了大事。
外婆留下一句,“你在屋里换衣服。”说着便跑出去。
任杰扭曲着骨骼,五官不断拉长,后背似乎被什么顶着,背着腰子,哈喇子淌了一地。任杰妈怎么抱也抱不住儿子,慢慢吞吞向前往走去。
嘴里咬字不清,但能听的出大概,“送不走,送不走……”
“任杰,你这是咋了,别吓唬妈。”
外婆迷信一辈子,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撞邪,“娃娃不对,赶紧掐人中。”任杰妈立即将大拇指扣在任杰人中,外婆拉住任杰手,拼命捋着中指,刚一碰手,冰的如同刚从冰窖出来。
任杰并无反应,伴着诡异笑声,“呵……送不走,呵……送不走。”
“老姨,这是咋了,这是咋了呀,这刚刚还好着呢。”
任杰步子很慢,拖着沉重的身体,像没了骨头一般向前拖行,刚路过一棵老树,一窝老鸦似乎受到惊吓,倾巢而出。
任杰妈和外婆看着天上飞走的老鸦,都意会到这是不好兆头,可看到孩子难受模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着急。
吕蛋蛋(我只知道村里人都叫他吕蛋蛋,但这么多年从不知他大名叫什么)刚刚把牛拉出来准备在天黑之前饮完牛,正好与任杰撞了碰面,牛瞬间惊慌,朝四面八方乱奔而去,吕蛋蛋也惊了,能感觉到大黄牛看到什么东西,不过这可是家里最值钱的财产,想都没想,拼命追上去,用鞭杆赶着,生怕牛跑丢,直到黄牛跑了好久这才停下来。
咣!
任杰晕倒,抱着任杰去了乡医院。
与此同时,孙健康在被孙聂云暴打一顿后,哭哭啼啼换了衣服,他妈心疼端了碗面条,吃了没两口,整个人直勾勾从炕上倒下来,门牙被磕掉一半,嘴皮被牙齿顶了个洞,也赶到医院,乡医院接待不了,现在正往县里的路上。
今天雨过后,从上庄拉着架子车来了好多人,孙健康他爸也是磨面粉的,可因为孙健康现在去了医院,人都排在表舅家门口等着磨面粉,表舅和表妗子乐开花,源源不断生意能赚一大笔,心想今天走了什么运,生意咋这么好。
直到天黑时,才发觉他家那臭小子还没回来。
“死王伟,现在还不回来,又到哪野去了。”表舅子提了一句,但球娃哥已经上了初中,不用让家人像担心我们一样提心吊胆,表舅回了句,“估计又到哪个他同学家。”
门口村民还等着装面粉,家里就剩下俩个人,现在走也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