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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纯阳声音温润如玉,感觉不像是在质问,倒像是凡夫俗子在为儿女的婚事协商讨论,却令雷千耀万分凝重。
余枫下聘一事,的确是他理亏,余纯阳不硬不软这么一问,让他不知如何回答,而青云子等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等着看雷千耀笑话。
就在雷千耀酝酿该说什么时,余纯阳又开口道:“雷道友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这里不是说家事的地方,来,喝酒。”
言罢仰头一饮,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显小仙界第一人的风度,雷千耀自不会当面驳余纯阳面子,也举杯满饮。
余纯阳杯置于桌,自有人注酒入杯,他又举起杯,对众人道:“各位不辞辛劳,前来参加我藏剑宫的承剑大会,余某不胜荣幸,谨以此酒感谢诸位。”
所有人都双手高举酒杯,满饮杯中酒,余纯阳在饮酒之时,余光瞥向雷千耀身后,落在林飞身上,因为他察觉到林飞正在看他。
林飞避开视线,心想余纯阳不愧是小仙界第一人,修为深不可测,且绝对是一只老狐狸,刚才一上来就用玩笑话,不露痕迹的把雷千耀的面子下了,又不失风度,道行极深。
余纯阳也收回视线,只感觉这个面具少年似乎不简单,不过也并没有深想,反正明天就要跟雷千耀一起死了。
余枫和雷初霜有婚约,这是事实,雷千耀竟然敢不认账,且在灵雷城羞辱自己儿子,余纯阳堂堂小仙界第一人,自不可能忍,明日便要让雷千耀付出代价,永远留在藏剑宫。
余纯阳到场后,歌舞管弦更盛,美酒佳肴如流水一般,大家也渐渐放开,觥筹交错,热闹起来,林飞却注意到苗擎天和尹清璇先后离席,于是跟了上去。
藏剑宫外,观星台上。
银月朦胧,星星没几颗,唯有山风过耳。
朝下看是交织成云的黑树林,向上望是若隐若现的藏剑峰顶,两人此刻内心复杂,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来藏剑宫。”
苗擎天深吸口气道。
“出息呢?”
尹清璇看苗擎天一眼,又把视线投向远方浓浓夜色:“不过我也没想过。”
他二人出自东荒十五郡之中,小小一府的下位宗门,藏剑宫以前对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能参加玄天大会都已是幸事,却没想到今次能来参加藏剑宫的承剑大会,个中滋味,无尽感慨。
“不过林飞的仇,一定要报。”
安静片刻,尹清璇忽看向苗擎天道:“大个子,你呢?”
苗擎天笑了笑,转而目光坚定道:“报。”
当日玄天老人从南疆回来后,收他们为弟子,二人得知林飞死在玄天老人手上,自然不愿,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发誓,趁此机会留在玄天馆好好学艺,以后为林飞报仇。
玄天老人很看重苗擎天和尹清璇,尤其是尹清璇,曾多次表示,可惜尹清璇是女子,否则玄天馆下一任掌门就是她。
玄天馆的功法自不是力神阁和流炎宗能比,两人早已经踏入先天,这是在玄天馆修行的好处,为防止因此磨灭复仇之心,二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互相提醒对方,不要忘记林飞的仇。
“报什么报?”
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走向苗擎天和尹清璇,二人回头,满脸戒备。
林飞微微一笑,不过笑容掩藏在面具之下,苗擎天和尹清璇自然看不见,刚才他跟出来后,便再一旁听到二人对话,甚为感动。对他们来说,自己已死,他们完全没必要为自己报仇,在玄天馆享受当神子的感觉多好,事实上若真那样,林飞也不会怪他们,毕竟这对二人来说是好事。
林飞道:“就你们两个的水平,也想找玄天老人报仇?”
尹清璇问道;“你是谁?我们好像不认识你。”
她跟苗擎天都没提过玄天老人,眼前人竟能知道,绝对蹊跷,万一此事泄漏给玄天老人,那就糟糕。
林飞道:“你曾让我去流炎宗娶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尹清璇和苗擎天对视一眼,眼睛都睁大,又看向林飞,而林飞确认四周没其他人后,慢慢摘下面具。
“你...”
林飞涅槃后,除变得更帅更完美之外,容貌大致没变,二人看到这张脸,同时惊住,说不出话来。
“不要怕,我不是鬼。”林飞笑道:“我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久别重逢,欲说还休。
了解彼此情况后,苗擎天道:“若是一般人跟我说要以先天境界杀金丹,打死我都不信,可若是林兄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听闻林飞此行是来杀玄天老人的,苗擎天震惊无语,感慨林飞竟已强到这种地步。
尹清璇则道:“不过你千万要小心,余纯阳前几日曾派人密送书信给玄天老人,恐怕与对付雷千耀有关,你们只有两个人,若玄天老人站在藏剑宫那边,你和雷千耀没有一点胜算。”
林飞点点头,他境界所限,能和金丹强者交手不败已经是极限,他和雷千耀相当于两个金丹,而对方有三个,其中还包括深不可测的余纯阳,若对方真痛下杀手,那自己极可能会折在这,雷千耀也是如此,所以就算明天对方动手,也不能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宴席散场,有人声传来,林飞带上面具,叮嘱二人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妄动,遂离开观星台。
“喂,你不是跟我说,若给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