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处处,妆花锦绣。
魏无忌正慢步走向内务府,突然被人喊住,他转过身,看到是童公公。
童公公快步走来,掩嘴不住咳嗽。
魏无忌担心地道:“公公可是病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童公公微笑,再次剧咳。
这个童公公很不简单,魏皇还是东宫太子时,他就在旁伺候,数十年过去,他依旧深受魏皇宠信。
最关键的是宫里的事,很少有童公公不知道的。
跟童公公搞好关系,便能知道宫里的不少秘事。
魏无忌思绪回转,轻声问道:“要不我陪公公去太医院?”
“魏大人的好意,老奴心领了。”童公公止住咳嗽,微笑道:“老奴正要去内务府,魏大人若有急事,可先行。”
那你干甚喊住我?
魏无忌知道童公公是只老狐狸,非常狡猾,嘴上所说未必就是心里所想。
魏无忌并未先行,而是放慢脚步,落后童公公半个身位。
哪怕是冬天,皇宫中的风景,仍似仙境。
穿过一座花园,便是一条长廊。
有宫女出现,都是侧身而立,在二人经过时,躬身行礼。
魏无忌很清楚,她们是在给童公公行礼。
“老奴还记得,禅公主出生的那晚,星辰欢舞……”许是太过无聊,童公公竟主动提起禅儿。
他口中的“星辰欢舞”,说的其实是一场极其罕见的流星雨。
不凡之人的诞生,总是天显异象。
那一晚,魏皇怀抱禅儿,望着夜空中欢舞的星辰,满脸欣喜。
只可惜所有的美好,都在禅儿六岁那年幻灭。
得到魏皇越多的宠爱,同时也会惹来宫中百倍于魏皇宠爱的怨妒。
童公公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
他拿袖子抹抹双眼,尴尬地道:“老奴失态,让魏大人见笑了。”
魏无忌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公公可知公主在六岁那年的遭遇?”
童公公霍然转身,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凝视着魏无忌。
“老奴突然想起陛下是让老奴去芙蓉宫的。”童公公迅速掉头:“老奴告退。”
魏无忌看着童公公佝偻的背影,摇头苦笑。
宫里的许多事,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往往都是讳莫如深,避之不提。
童公公走到拐角处,扭头道:“这宫里不止一个童公公。”
说完,童公公便消失在拐角。
他的话,却让魏无忌陷入沉思。
宫里不止一个童公公,这绝对是隐晦的提点。
魏无忌的脑中,闪现出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
童贯。
童贯有童公公栽培,曾在养心殿跑腿,前途无量。
最近魏无忌却没见过他,只怕是被调派到别的宫院去了,只能先到内务府去问一下。
……
内务府的一座小院中,聚集着数十太监,嚷嚷着正在赌钱。
魏无忌刚走进小院,一眼便看到了童贯。
童贯非常消瘦,站在赌桌前,紧张得搓着双手。
赌钱是宫中太监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当然,若有宫女愿意跟他们对食,那他们还是更乐意跟宫女厮混在一起。
赌具打开,开出的点数是小。
有不少太监欢呼,开始收钱。
而童贯颓然后退,面无血色,只因他押了大。
短短数天,他就将辛辛苦苦积攒下的财富,输了个精光不说,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尽管有不少太监赢了钱,但那坐庄的太监,还是赢得盆满钵满。
他哈哈大笑,朝童贯喊道:“童贯,还想回本吗?”
童贯满脸苦涩,无奈的摊摊手,表示他真的没有赌资了。
那坐庄太监不再理睬童贯,将骰子摇得梆梆响。
一众太监再次抢着下注。
童贯心情低落,转身朝外走去。
但院门却被魏无忌堵着。
童贯抬头看到是魏无忌,急忙躬身行礼:“奴婢参见魏大人。”
在养心殿伺候魏皇时,童贯自有一股傲气,但那傲气现在却荡然无存。
魏无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笑道:“能帮我去下注吗?”
童贯疑惑的看着魏无忌,感觉魏无忌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
只是现在的他混得这么惨,魏无忌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大人,押大还是押小?”童贯颤抖着接过银票。
魏无忌笑道:“我相信童公公的判断,押大。”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童贯倒是无所谓,回到赌桌旁,将百两银票拍到赌桌上,叫道:“大。”
所有太监都愣住了。
童贯哪来的银票?
而且一把押上百两银票,童贯何时如此霸气过?
他们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在魏无忌身上找到了答案。
坐庄太监摁着赌具,嘿嘿笑道:“不错嘛童贯,这么快就找到靠山喽。”
“开。”童贯紧咬着牙,从齿缝里吃力的挤出一个字。
在打开赌具的刹那,魏无忌弯指一弹,一粒骰子跟着翻了个身。
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大?”坐庄太监看到点数后懵了:“这……怎么可能?”
童贯握拳吼道:“赢啦,赢啦。”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是替魏无忌下注,不管输赢,都跟他无关。
一百两的本金,赢得了近千两的利润。
难怪许多赌徒会沉迷赌博而无法自拔。
童贯捧着银两,来到魏无忌面前,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