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过半。
距离夏广扬言的“烟花三月下江南”时日无多。
可是,他那扬言迎娶魔门女王的消息,却是成了笑柄。
新年封禅台上,神武王可谓是当着天下人,当着正邪两道定下婚约,可是一转眼,这“准新娘”就跑了。
他这是被甩了吗?
江湖中的风媒早把这事传的纷纷扬扬。
说什么那神武王继与正道撕破脸皮后,又被魔门甩下了战车,如今真是孤家寡人。
又戏说,他与血仙子订了婚,奈何那血仙子只是希望观摩那“浮世天罗”神珠,目的达到了就逃婚了。
逃婚,是何等耻辱?
便是对于普通的农夫,山间的猎户,都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耻辱。
何况是大周的国之神柱?
何况是被天下人见证了的一场婚约?
这何止是耻辱。
简直是侮辱,是一种可以让人从早笑到晚,作为茶余饭后谈资说上几年的笑话。
那么这位神武王,是不是还要挥军数万,带着无数大周高手,直下江南?
亦或,会让那八方汇聚,选举武林盟主的举动全部落空?
无人知晓。
因为,他们都不是夏广。
这位大周年轻的神武王只带了三样东西就上路了。
他背着黄金棺材,握着方天画戟,拎着一壶酒,从皇宫之中挑了一匹名为“巨象”的长鼻子奇怪坐骑,便是出了南门。
他没有带千军万马,也没带无数高手。
他就一个人。
去赴江南之行。
此去独行,携带天下风云,迎战天下群豪。
正道。
魔道。
佛宗。
汇聚于江南道,只为静候那一人。
风萧萧兮。
而随着他的离去,门中二十七护院家丁也是尽数消失,不知去向,只是因为家丁身份,平日里也低调的很,所以自然注意到的人少之又少。
可若是别人知晓这二十七名家丁的实力,那么...必然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二十七人,即便最弱最弱的,也是宗师大圆满之境,其余的都是可入传奇的绝世高手。
而这二十七人,在神武王府不过是张三李四王五赵六这等名字,可是一入江湖,却是恢复了原本姓名。
甚至...
换了一张脸。
——
“什么,你真的探查清楚了,他就一个人?”
江南西子湖心,第一世家的雄伟大堂之内,传来惊异无比的声音。
“真的清楚了,他一人南下,全天下的风媒都盯着呢,就一个人,没错儿。”
笃定的声音在说着,说话之人自是百分百确认自己没有错,虽然他觉得肯定有问题,不是他的眼睛有问题,就是那一位的脑子有问题。
所以,他又忍不住道:“少庄主,你说这大周的神武王是不是疯了?还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一个人?
给咱汇聚这里的群雄塞牙缝都不够呢。
兄弟们打听了,那神武王还背了个棺材,黄金做的,这是自己的坟墓都准备好了啊。”
这风媒一声青衣短打,腰间别了把易带的短刀,正看着大堂中央的白衣男子。
这男子乃是江南皇莆世家的家主次子皇莆跋,自从长兄死于魔门之手后,便是被家主硬生生的取消了后续的江湖历练,而接手情报,商业,刺客,人才这一块。
因为做的不错,很快家主便是给他了更大的权力。
他眉清目秀,穿着白衣,一副江南文弱哥儿的模样,但却是皇莆世家下设三帮十六派的总瓢把子,三帮皆是风媒,十六派皆是杀人客。
皇莆跋细细思索了,又抬头厉声道:“再去查,查明白,他为何有这底气。我不信,名满天下的大周神武王是个疯子。
即便这名是恶名。
但凡是有名的,必然师出有名。
去查清楚。”
“是,少庄主。”
那青衣短打的风媒很快退下。
皇莆跋皱眉想着那远处骑着巨象驰骋的神武王,一时有些不解。
而便在这时,又是两名黑袍人从正门大踏步而入。
两人皆是皇莆跋手下的顶尖杀手。
而真名都已被舍弃,一人代号武陵虎,喜欢低着头,肌肉虬结,撑的黑袍鼓胀,用鬼头刀。
一人代号巴山猿,看似矮小,但双臂其实极长,隐藏于袍子之中,用半臂长度短剑。
皇莆跋直接问:“武林盟主选举的如何了?”
两名杀手面容皆是显出无比古怪之色,然后那巴山猿才挺身而出,嗓音奇异嘶哑,“回禀少庄主,这武林盟主竟是一匹黑马。
他似乎是从极南之地的一个小村庄走出,然后一路挑战,从无败绩,然后到了这江南道,碰巧遇到武林大会,便是抱着试炼之心参加,然后竟夺得了盟主之位。”
皇莆跋楞道:“这人名叫华无成,我已经注意他两个多月了,此人应已近四十,属于大器晚成的类型。
他虽然内力平平,但剑法通神,出剑极快,而且无可阻拦,无论什么气罩,甚至盾牌,都挡不住他的剑。
他一剑出了,胜负就定了。
但他一路来此,与人比武都是点到为止,甚至有时还会帮助一些小门派指出功法中的缺陷。
所以败者无不心服。
只是我未曾想到,他竟然可以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不过,也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对付那大周的神武王吧?”
——
此时。
某一处寻常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