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侠,有劳你去邀请那位神武王过来。”
孙子雄忍不住笑意。
便是何傲肃然的脸上也带上了些笑意。
“孙会长在叫你,还不快过来?!”
何傲身如惊雷,滚滚向着那男人而去。
那懒散男人轻叹一口气,又似是自嘲的笑了笑。
站起身时,柳条儿还在风里掠着。
树间雀跃的飞鸟还能传来啾啾鸣叫。
然而,一股无形而恐怖的气势却是升腾起来。
“今日,我心情还不错,不想杀人。”
正站立着的何傲正想笑,却忽觉一股大恐惧袭来。
定睛看去,那远远儿站着的哪里还是个懒散的落魄男人?
那分明就是庙宇里供奉着的神。
他只觉一股难明的气势从天而降,如山崩塌而向他肩头压下。
双腿不禁打起摆子来,继而全身战栗不止。
扑通一声便是跪了下来。
机械地侧头看了看孙子雄、赵鹤长,以及其余来的几人,却发现早已口吐白沫,头歪在一侧。
何傲面色巨变,悚然。
他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等人如是小丑。
嘲笑笑得也是自己而已。
只是这个男人究竟是?!
“我与吹雪有旧,你年少无知,我不想刁难你。你带他们走吧。”
男人声音淡然,看着远处。
江南剑馆的最强剑客正跪着,什么商会副会长正晕眩着,而王家母女两人则是毫发无损。
湖心岛,风正从东边吹来,贴地刮过浮桥,带起了一片又一片细碎的小叶子翻卷,湖面里时不时传来鱼跃的“扑通”声,打破这平静。
“你真是神武王?”
何傲忍不住问。
但夏广并不回答,只是舒展了下手臂,弯腰捡起草帽,惬意地靠着树身躺下了。
草帽扣在脸上,手中还握着长竿垂钓。
垂线一晃不晃,即便微风吹来,也是不动。
何傲不再说,他急忙拖着几人一一上了远处的马车,飞也似的逃了。
轮毂声渐远。
王九影拉着女儿,走到男人身侧,轻声道:“对不起。”
夏广轻轻一笑。
礼貌,即疏远。
时光果然可以让人变得陌生。
自己是她们的过客,而她们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过客?
当年匆匆一别,城头看着那桃花伞在雪里飘远。
身侧站着的是小雨雪,城里陪着的是小太后与皇姐。
这似是就注定了,谁是自己的亲人,谁又注定生疏。
这就是人生,也是选择,更是血缘。
“没关系。”
神武王淡然回应。
继续小住了些日子,他本是在上界有些腻了,才下来散散心的。
第三天时,垂钓的男人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是王江南或是影姨的。
他微微侧头,余光扫过。
一道身影映入了瞳中。
脸庞虔诚而近乎圣洁,银发挽起,从左肩贴着白衣而垂,末端用红绳扎成一束,眉间一点朱砂,眉如远山,眼可入画。
全身上下衣服质朴,用的是粗布料子,但竟却是越发衬出来人的圣洁。
她握着剑,剑如翠竹生雪中,一观便是名剑。
夏广认得这把剑,也认得这个人。
曾经的小剑仙,如今的“雪剑神”常吹雪。
“有人告诉我,说可能是你在这里,他不确定我也不敢相信。可虽然不敢相信,但我还是来了。”
银发女子如雪山般,“偏生是不相信的事最容易发生。”
她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别致屋子,“你既然不方便出面,这些事我都会吩咐下去的,何傲我让他禁足五年。
而那些商会的人既然逼的你动了怒,那么今后我剑道山盟会中指与他们的所有合作。
我这般做了,官府,世家也会知道。
要知道,你在大周的门生可是多的很呢。
得罪了你,那下场可是会悲惨的很。”
“我的门生?”
夏广有些疑惑,“我带着铁骑踏穿了江湖,这些人不恨我就算好了。”
“当年那些人被你打怕了,敬你畏你还来不及,哪里敢和你作对。而且,当年地府森罗说白了,都是你的门生,而地府森罗有着更多门生,那些门生这些年可是都知道地府的真正主宰是你呢。
他们可是因此感到自豪,甚至视你为神。
神被亵渎了,你的信徒如果知道了,那可是会很生气的。”
雪剑神笑着。
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就是这样。
如果有人得罪了你,甚至无需你动手,自然有人为你解决。
两人沉默下来。
风掀起草帽,也掀起了这位白衣剑神的裙裾。
她挽了挽裙子,坐在懒散男人身边,静静看他垂钓。
“上次看你钓鱼,还是在大周原京都的皇宫里,那时你刚和佛魔交过手,那时我还恨你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也知道事情的缘由了。”
剑神随口说着。
夏广不说话。
春风暖。
剑神又问:“你失踪了许久,东征扶桑的舰队早就回来了,惨败。但在扶桑经历了什么,消息却是一直封锁着,我只知道你没有回来,许多人猜测你已经死了,我不信。”
夏广还是不说话。
“今年冬,我要破碎虚空去往上界了,你要一起吗?”
剑神再问。
她自然不知道夏广早在上界灭了一个大族,如今是下来散心的。
夏广转念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