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鹰很漂亮。”
穿着黄金蟒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至。
他披散头发,露出宽阔的额头,以及虽然普通可却坚毅的脸庞,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而左手却是梳理着雪鹰灰色的羽毛。
这种雪鹰性格桀骜,在北地野惯了,若非主人,便是靠近它都会被冷不丁啄一下,只是此时它却乖巧的如同兔子,安份地“享受”着这少年的抚摸。
夏雨雪不动声色的抽下了鹰爪上的纸条,滑入袖中,用同样温和的声音道:“它叫小白,是我去年越过大雪山,在一处偏僻的小镇上捕获的,它是从墙那一边过来的,稀罕着呢,所以便驯服了留在身边。”
小公主微微笑着,却是自动忽略掉了那个小镇的人被她屠杀一空,而回头再经过时发现这只这只被吸引而来的雪鹰,正在吞吃着尸体。
夏广松开压着的手,而小公主垫着脚,手一上扬,雪鹰便是如释重负,振翅飞起,融入了漫天的雪花里。
雪,成海,风如流,小王爷与小公主便是站在这洋流的城墙上,也不打伞,任由雪花沾染在满头黑发及青丝。
远处有桃花。
生成一簇。
在一片苍白的海洋里随波逐流着。
那是被小宫女打着的伞。
两人沉默着。
夏雨雪没问“这么大雪,哪家的宫女还出去”。
夏广也没说“这是我派去宫外采办货物的小宫女”。
有时候沉默,只是不想在在乎的人面前虚伪。
都已知晓的对话,何必非要演一遍呢?
两人目送那宫女逐渐成了蚂蚁,又成了黑点,踏过了宽广的青石桥,绕进了宫外的有着复杂巷道的京城,消失不见。
冬已深了。
白天,也很冷。
——
王九影逃离皇宫的消息并没有带来太多惊讶,关键的几个人虽然各自遮掩着,但却是早已心知肚明。
夏广依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坐在湖心垂钓,沉思,看看皇姐,拒绝聚会,每隔几天也去黄上将军家逛逛,逗逗那位总爱侧脸示人的月影姑娘,以及欺负欺负三位猴子兄。
猴子兄们嘀咕着三十年一次的“横练之王”又将举办,这大赛又俗称荣耀推土机大赛。
要不要通知小王爷参加呢?
这三人立志于获得这力量界的至高荣耀,而若是夏广参加了,他们估计全都要成为陪衬,所以猴子兄们难得的耍起了心眼,就是不说。
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他们三人的除了些怪力,在横练的道路上才刚刚起步。
夏飞廉是不便参加,但自从出关之后发现自己老夏家出了此等后代,便是一直喜欢的不得了,处于亢奋状态,化身成老顽童的模样,常常要来掰手腕。
“兄弟啊,不是我自夸,当年我作为第二届荣耀推土机时,那风光,简直比娘们高潮还爽啊!我等修习横练功法之人,梦寐以求能得到如此荣耀,老夫不才啊,就获得了一个,哈哈哈。”
夏飞廉吹着这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牛逼,然后伸出手臂,“来来来,今天定要胜过你。”
夏广是无力吐槽他的称呼,也是伸出了手,然后对面那方脸老者忽然双目放射出自信的光芒,手臂上肌肉如同蟒蛇般开始游动,覆盖,层层叠叠,然后又化作了像铠甲一般的附着物,而整体呈现出淡黑色光泽。
猛犸内经,乃是失传的衡量功法,若论品级,即便不能迈入绝世,但也差不了太多,修至八层以上,一旦运力,便是整个人化作远古的猛犸巨兽,凶狠无比,作为推土机,当真是不二人选。
然后,夏飞廉的手就被夏广一点一点的压在了石桌上,而到了末了,夏广更是就把手固定住了不动,似乎等他反击。
而这位上上代黑天子全身都铠甲化了,甚至腾地一声站起,不信邪的利用腿部力量,腰部力量,便是要将这颓势逆转,他已经不指望赢了,只是指望能撼动一下。
但在经过几番努力后,夏飞廉松开了手。
夏广温和道:“还是平局。”
方脸老者瞪着这披散黑发的少年,一副“你特么要不要脸”的模样,然后说什么都要夏广去参加新一届的荣耀推土机比赛。
这据说汇聚了五湖四海的横练功法修炼者,天生神力的怪物每隔三十年才会在京城举行一次,极有权威性,而荣获推土机荣耀的人在日后行走江湖时,也会大有裨益。
比如若是在江湖上遇到事了,只需亮出自己荣耀推土机的称号,就会立刻获得一群魔鬼肌肉人的协助,夏飞廉说着说着就是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当年的事。
想当年,他大猛犸孤军深入那南方关外的敌寇之中,眼看着孤掌难鸣,胜利无望,却是凭借着这荣耀推土机的身份,一呼百应,带着一群横练肌肉男,从正面直接横推,强拆了敌寇的大本营。
然而,夏广觉得这荣耀的称呼,实在太过耻辱,怎么也不肯答应,后来夏飞廉竟是死不要脸,直接哀求这位和自己隔了两辈的少年,请他务必要去。
他对于力量的追求已经达到了病态的地步,而一门两台荣耀推土机,这简直...是毕生的追求啊,是做梦也会笑醒的事情啊。
这位方脸老者哭得稀里哗啦,就是求着他一定要去。
夏广便去了。
夏飞廉穿好了神秘人的黑衣套装,则是跟在他身后。
荣耀推土机的比赛在京城城外的西山处举行,那是一处天然比赛场地,辽阔的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