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公冶和命沈渊在房内打坐吐纳了一个时辰,沈渊自小所炼的内功《混元真气》乃是脱胎于重阳真人的《全真先天功》,由华山派开派祖师郝大通传了下来。
这门功法独特,共十层,在于厚积薄发、延年益寿。初期与他派内功相斥,待境界高深又可海乃百川,深不可测,是套绝顶的心法。
公冶和便是将这法门炼到了第十层,悟出了其中好处,他习得当今天下的各派剑法,经多年钻研,以此功融会贯通,才得了如今这登峰造极的境界。
莫看说着简单,但除非有似公冶和这般痴心、专心,否则即便是天生神力,任、督自通,也无法企及这等境界。
在公冶和指点之下,沈渊的内功在这些时日也颇有进益。待收了功,沈渊只觉丹田之处暖暖的,浑身上下仿佛连毛孔都透着清爽,甚是舒服。
公冶和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个习武的好胚子,你这内功虽还在第一层转悠,不过见你行气时神色如常,便知这内力算得上扎实。”
沈渊听了,脸上忍不住的得意,道:“师父,既如此,不知这《混元真气》的第二层口诀是否可以教我?还有那《华山剑法》和《猿公剑法》我已练的熟了,再教我些别的吧!”
“呸!”公冶和拉起脸,朝着沈渊便是通臭骂:“他娘的,以后就不能夸,才夸两句,狗尾巴都翘上了天!老子的话,是不是早忘得干净?”
沈渊突然记起前几日公冶和与他告诫的话:“修炼内功,当循序渐进。最忌心浮气躁,稍有不慎,极易走火入魔,重者则有性命之忧。”
他顿时警醒,连忙朝公冶和拜了一拜,道:“师父,徒儿知错!”
“哼,”见此,公冶和怒气稍平,又严正说道:“趁你年幼,正是打好根基的时候,该教的时候老子必然教你;再说那剑法,你若想学别的,先将这两套剑法练到老子满意再说!”
“是,徒儿谨记。”沈渊低着头,显然是知道错了。
“行了,记住便好。”说着,公冶和透着窗瞧了瞧天色,道,“倒是热了起来,走,随老子上街逛逛,也好过在这儿闷着。”
“师父,我还是在屋子里练功吧。”沈渊方才听进了公冶和的话,便只想内功更扎实些。
公冶和又怎会瞧不出来,这黄口小儿虽然正是顽皮的时候,但这骨子里却是十分上进的,这倒让他很是欣慰。
不过公冶和却道:“你练个屁,才被老子臭骂了一顿,你能静下心来?这练功可急不得!走,为师给你买瓦儿糕吃去。”
寻常人家中,爷爷大娘哄孩子使得最为顺手的办法便是拿吃食糊弄,也是应了儿童天性。沈渊自是不例外,更别说那公冶和更是个好吃的货色,一把年纪竟是个馋鬼,这一路师徒二人当真是走一路吃一路,沈渊也将这好吃的性子学了个八分模样。
听了公冶和要给他买糕,连连答应着。
为了不惹人注目,身后背着的北冥剑早已叫公冶和用粗布捆了个严实,如今沈渊就像背着根棍子到处行走;公冶和倒是容易,原先只将九柄剑紧紧捆到一起,绑在身上,后来过禹州时,太过瞩目,便雇了裁缝给他制了一个剑袋子,那裁缝手巧,这袋子大小恰好装进九柄宝剑,公冶和背着也甚为欢喜。
师徒二人出了客店,沈渊在街上瞧着许多乞丐,有些奇怪,问道:“师父,我看着信阳城中也算是繁华,怎的这路边倒又许多乞丐?”
公冶和瞧着满是厌恶,道:“这信阳自古便是丐帮的总舵,不过你要小心这些花子。”
沈渊不解,道:“不过是乞丐而已,有甚可怕?”
“你尚年幼,自然不知这丐帮可恶之处。”
公冶和边走边道:“这丐帮本是天下第一大帮,也曾出了不少英雄人物。似这末宋时九指神丐洪帮主,一生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还有黄帮主与郭大侠夫妇,更是为国为民,率众于襄阳抵御鞑子南侵足足三十余年,最后战死沙场!当真是可悲可敬!”
公冶和又斜眼打量着街上乞丐,道:“自十三年前丐帮当时的帮主归了天,如今这丐帮,早已忘了本,失了侠义心肠。简直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当真丧尽天良。虽说老子杀人无数,也是个恶人,却也厌极了这帮子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前些年在岳阳之时,老子亲眼所见这群畜生竟连未及金钗年华的丫头都不放过。老子一怒之下,将丐帮岳阳分舵的所有的花子屠了个干净,这才解我心头之恨!”
沈渊听了这些事,即便不知将那姑娘怎么了,也大概能猜到定是做了qín_shòu不如的坏事!心中愤懑难当,也不说话,只是攥着拳头往前走。
公冶和瞧了,道:“若非不想多生事端,老子非把这丐帮总舵搅个天翻地覆。罢了,跟你说这些做甚,搅了好兴致。”
正走着,正巧前方一个卖瓦儿糕的摊子,买了两个,可沈渊却再无心思吃了。天气炎热,师徒二人进了茶铺子,叫了两碗茶吃,那茶博士来冲了茶,特意来道:“这茶是咱们这地界雨前的毛尖,好吃的紧,二位慢用。”
公冶和浅尝一口,咂摸咂摸嘴,自语道:“这他娘吃着都一个味儿。”
虽不懂茶,沈渊却也觉得这茶水入口清香扑鼻,方才这一肚子不平倒放在了一边,就着糕吃着茶,倒也享受。
自古丐帮耳目遍天下,便是锦衣卫也远不及丐帮的消息灵通,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