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被引进茶肆,与汪直、赵汗青分别见了礼,瞧着汪直身边那个平时寸步不离的韦英不在,随口问道:“韦大人不在?”
汪直道:“咱家命他去查这宅子从何人手中所置,先不说这个,沈兄匆匆忙忙来此,想必是有甚么要事罢?”
“正是,”沈渊心下焦急,也不与他客套,只道,“南絮姐姐不见了,我来问你可曾在此见过她?”
“禾姑娘不见了?”汪直也是一惊,生怕是何有道对禾南絮下了手,遂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沈兄细说!”
对于沈渊与禾南絮二人,汪直总是存了份善念,他自小长在宫中,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亦正因如此,他如今已是变成了这般玩弄心计的人物,可悲之处在于,最初在宫中只是为了生存,渐渐的习惯却叫他将这些阴谋诡计变成了本能秉性。
好容易结识了一对江湖儿女,又不嫌弃自身不全,这心中说不出的一见如故,总是想好好结交,若非出了这档子事,他实在不愿于沈渊、禾南絮二人不利。
更何况,他虽是个残废之人,但也有七情六欲,对于禾南絮,更是另一种不敢言明的欢喜。
看到汪直神色,沈渊便知问错了人,叹息一声,道:“既如此,我再去探寻。”
“且慢,”见他不肯说发生何事,汪直上前几步,伸手搭在沈渊肩上,道:“不如派锦衣卫助你查找!”
沈渊想了想,还是摇了头道:“不妥,不可误了正事,或许只是她自行离去也未可知,倘若因此而致李子龙脱身,我等岂不是成了罪人?如今我只担心是何有道将其掳走,对了,对面这宅子可是何有道藏身之地?”
这话才说出口来,沈渊便自己摇头道:“即便是何有道藏身之所,见此处被围个水泄不通,想来也不会猖狂到自投罗网。”
汪直见他有些神思不定,劝道:“禾姑娘聪明机灵,绝不会那般容易被人掳去。”
听得此言,沈渊心中更是蒙上一层阴霾,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道:“汪大人有所不知,何有道觊觎当年百花谷的绝学《枯荣指》多年,如今又怎肯放过这般大好机会?”
沈渊所说,汪直岂会不知,何有道此前与他已经说了一个清楚,只是汪直却没想到何有道会这么快下手,至少自己还没同意,何有道竟敢私自动手!
一念及此,汪直那眉目也拧到了一处!只是他不能告诉沈渊,何有道在何处他自己清清楚楚。现在只盼望不是何有道动手掳去禾南絮,倘若真是何有道做下的,那么他则盼望自己派韦英前去不要与禾南絮撞上,否则......
“到时候,就别怪咱家心狠了......”汪直心底如是想着。
他神色凝重,而在沈渊看来,却只道汪直只顾担心禾南絮安危罢了,哪里能堪透那么多的心思?
两个人此时都忽略了赵汗青,只听赵汗青道:“沈公子,不若我将虎啸堂弟子遣出,一并去找,如何?”
沈渊眼睛一亮,一拍脑门,喜道:“慌乱之中竟将赵堂主忘记了,既如此,晚辈多谢赵堂主!”
“是了是了,此事有赵堂主相助,沈兄可暂放宽心。”汪直连道。
赵汗青不是一个人随汪直前来的,随即叫来弟子吩咐了下去,那弟子应了一声便去传信。又听赵汗青对汪直道:“那在下且去宅中再探一次,既知何物作祟,便可想些对策。”
赵汗青方才一句话,便是帮了沈渊大忙,此刻听闻赵汗青要去那传闻之中的凶宅,自然是要投桃报李一番,只道:“晚辈愿与赵堂主同去,不知肯否?或许还能查到何有道的线索!”
赵汗青点点头,见着他有此举动便知沈渊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心下不由得欣赏起来,连称呼也变了,拱一拱手道:“若有沈兄弟同行,这宅中疑云定能解开!”
当下与沈渊说了其中情况,沈渊点头,二人与汪直招呼了一声,来到对面宅门,推门而入。
前后三进的院子果然与赵汗青所言并无二致,这宅子亦是坐北朝南。赵汗青带着沈渊南北走了一个来回,便穿过小门,直奔西跨院。
才进了西院,便有一丝异香飘来,二人不敢呼吸,只得闭气前行。没走几步,便瞧这小径两侧,枯木之间甚为显眼的开着几株从未见过的兰色奇花,甚是漂亮。
沈渊暗中奇道:“春寒料峭,竟有花开得这么早?”
二人站了片刻,就是为了试一试是否可行,果然不出所料,只要不吸入那异香,便安然无事,二人对望一眼,分别抽出刀剑,将眼前奇花断了根茎。
紧接着又见沈渊掏出了火折子,赵汗青急忙拣来枯枝干叶,作为引物,二人一把火将那花烧了干净。
同时二人退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那西院里面顿时飘来一股尸臭,沈渊眉头紧皱,那气味叫他干呕不断,看向赵汗青,只见他亦是如此。
“这尸臭怎么如此浓郁?”赵汗青忍不住道,一低头,只见一只碗底大小、通体青色的甲虫从西院小门的缝隙中跑了出来!
沈渊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虫子,而且又在这个季节,不禁感到奇异。
忽然只听赵汗青惊呼一声:“尸蟞!”
话音一落,赵汗青当即举起他那柄金背虎首长刀,照着那甲虫狠狠斩了下去,咔嚓一声,那甲虫顿时一分为二,深青色的汁液同时迸溅而出,奇臭无比!
“哎呀呀!我的宝刀!”
冲动之下,宝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