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
禾南絮急得跺脚,可她知道,一旦沈渊定下了主意,便是八匹马也是拉不来的,气道“我不理你了,我去看婆婆”
说完这话,转身便出了屋子,沈渊还想解释一番,只是张了张口,却是甚么也说不出来。
抬头看着诸人,轻轻拱一拱手道“诸位关怀之心,沈渊心领了,只是先父教诲,一刻也不敢忘怀。先父曾言,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当顶天立地我又怎会为了区区小伤,而做出这损人利己的事来”
“你这话,倒是教为兄的汗颜。”钟不负一脸讪讪,惭愧道。
沈渊摆手说道“这却是言重了,钟大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弟所不能及。”
“也罢,”钟不负摇一摇头,“我也歇着去了,裴元海这一掌的确厉害。”
钟不负走后,只瞧赵汗青却还是惭愧不已,沈渊瞧了也不想叫他太过自责,于是说道“赵堂主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祸兮福所倚,谁又知不是塞翁失马”
“沈兄弟,不必宽慰赵某,此番的确是我过失,如若需要赵某的地方,但请直言,赵某必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说着,躬下身子便行了一个大礼,以表歉意。
沈渊慌忙伸手来挡,道“赵堂主,万万使不得你乃武林前辈,如此举动岂不是折煞了我么请起”
见赵汗青直起了身子,沈渊也松了口气,忽然对单子胥道“不知庞大人他们现在也该踏实了下来,想来有神医在侧,那吕二的毒必然是尽已化解。”
“保住性命自然没有问题,”单子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可惜,拖得久了些,是以后没了武功,想来也同废人一般。”
沈渊听闻,亦是默不作声,心里头觉得惋惜。
这时赵汗青犹豫片刻,道“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当与沈兄弟你说一声。”
“哦赵堂主请讲。”
赵汗青将庞青遭遇与自己这计划一并说了清楚,沈渊听了后,只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暗道“这汪直,当真是好手段如此,岂不是参与到其中之人,岂不都岌岌可危”
举眼看向赵汗青,沈渊正色道“赵堂主,此举不妥,且不忙去安排劫囚。”
赵汗青没想到沈渊竟然不同意,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便眼睁睁看着庞大人身陷虎口不成”
“你且听我说完,”沈渊还是有些虚弱,微微有些喘息,道,“有劳赵堂主去替我给汪直带个口信,请他移步到此,就说我有话与他相问,只是眼下我行动不便,望他见谅。待我与他说得有了结果,赵堂主再决定不迟。”
赵汗青稍稍思量,道“好,我这便去。”
“还有,赵堂主,”沈渊又道,“劳烦你派人暗中打听一下,那何有道的下落”
见赵汗青出了门,单子胥凑近沈渊,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瓶,递给了沈渊道“这是我精心炼制的七宝春丹,也是我药王谷固本培元的奇药,对你来说或许能有些用处。”
沈渊一拱手,道“多谢单先生。”
“里面一共七颗,一日服一粒,”单子胥头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骨气,不瞒你说,那华山派的臭道士,我也是老早便看不顺眼,自诩名门正派,却将我说成邪门歪道,你不去华山求他们可怜,只这一,我便觉得你这小子还算不错”
闻言,沈渊有些愕然,忍不住问道“单先生与华山派也有旧怨”
“哼,”单子胥似是忆起什么,没好气道,“不提也罢”
见其脸色愠怒,沈渊也不再提,看向小鱼,道“单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顺着沈渊目光投去,单子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鱼姑娘身上的蛊毒,我已然答应了禾丫头,定会将小鱼医好。”
沈渊面露喜色,拱手道“那在下替小鱼姑娘先谢过先生了神医果然是慈悲为怀,仁义为本”
“我呸”
单子胥啐道“我是冲着何有道这狗贼,否则你以为钟不负能请得动我即便请得动我,若非这丫头是被那厮糟践的,你当我会管这闲事”
小鱼在旁低着头,她看得出,单子胥此刻不过是口是心非,若没有那慈悲心,在瞧她的时候,便没有那一丝柔软。
见沈渊不解,单子胥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这才教沈渊明白。
“原来还有这些缘故,”
沈渊道“只可惜,眼下却不知何有道藏在何处,我只担心以此人狡诈,眼下怕是已脱了身去。”
“莫去多想,现在你只需静养,否则即便是寻到了那狗贼,也是无用。”
单子胥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却是一语中的。
沈渊不得不承认,只好头称是。
收起金针,单子胥起身道“一夜未合眼,我也去歇着了,小鱼,你也出来,莫去打扰这小子。”
小鱼瞧瞧看了看沈渊,过头来,便随单子胥一同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这房内只剩沈渊一人,只见他慢慢穿上衣裳,坐了起来。
“难道我真的报仇无望了么”
一时间百感交集。
自己的伤势,沈渊是清楚,一条经脉被毁,对于他来说无异破灭了这报仇的希望,只是他实在难以认命而赵汗青出于好心,亦实在不好怪罪与他
“罢了”
暗道一声,趁着无人,沈渊即刻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运气内功来
混元真气他已修炼至第九层,体内真气亦随着赵汗青那莽撞之举,散掉了不少,此刻丹田空虚,真气只能调动起一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