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哥,你说裴元海现在可出了平阳府境”
沈渊心中难耐,急忙站起身来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我若现在去追,可还能追的上”
钟不负早就料到沈渊会是这般反应,耐下性子道“贤弟,稍安勿躁。”
还欲说甚么,沈渊见钟不负摆手,向下虚按了几下,示意他坐下说话,这才发觉自己失态,道“是愚弟心急了。”
“人之常情,”钟不负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只劝道,“不过却心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你现在伤势未愈,便是追得上怕也不是对手,是问不出什么。不若待养好了身子,为兄陪你一道往鞑靼走一遭,其一是寻裴元海问起消息其二,倘若此处寻不到何有道,那么便一并打探何有道的行踪,小鱼不是曾言,那百毒门其余弟子尽在漠北么,何有道八成也会去。”
“嗯,也只能如此了。”
沈渊有自知之明,知道若莽撞行事,极可能徒劳无功不说,怕也会九死一生,如若自己一意孤行,一旦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才是不智,也实在不值。
“只是,我这经脉受损,武功怕是止步不前,便是能恢复几成亦是未知之数。”
沈渊言语间有些懊恼。
钟不负道“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只安心休养,慢慢恢复,难免没有奇迹发生。”
正说着,一道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敲了敲门,同时只听赵汗青的声音传来道“钟贤弟,沈渊兄弟,是我。”
二人起身相迎,钟不负打开了门,忙道“赵兄,请”
赵汗青拱一拱手,进了屋子。
“呵,钟贤弟这房内当真是温热如夏。”
“那还不是多亏你赵堂主照顾周全,来,请坐。”
钟不负伸手请了座,沈渊亦拱手道“赵堂主,请。”
面对沈渊,赵汗青一副愧容,只道“不敢。”
三人落了座,赵汗青问道“不知沈渊兄弟唤赵某前来,有何吩咐”
“赵堂主,你这便是折煞我了,”沈渊忙道,“赵堂主一片好心,不知者不怪,我尚且不放在心上,赵堂主又和比如此”
赵汗青摇一摇手,道“此言差矣,终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诶要我说,”钟不负打着哈哈道,“赵堂主你若真是这心里头过意不去,不如连饮三碗,这事就算过去了。贤弟,你说可好”
说罢,与沈渊使了个眼色,沈渊当即会意。
“钟大哥此言,正合我意”说着话,赶忙将酒与赵汗青满上,“赵堂主,你若当真内疚不已,就通饮三碗,此事一笔勾销”
“这”
赵汗青明白二人好意,若再推辞,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道“好”
连饮三碗之后,这心结也算祛了大半。
随即赵汗青问道“对了,不知沈渊兄弟你唤我来到底何事”
提及正事,沈渊将自己与汪直那番对话说了,只道“沈渊请赵堂主来,是想劝赵堂主千万不要去劫囚,此举实在不智,既然汪直亲口答应要保庞大人,咱们还要去劫囚的话,反而给了汪直杀人的理由,到时候,他们一家老小怕也会受牵连”
赵汗青低头不语,片刻后道“也罢,赵某听兄弟你的便是,只是这心中气愤不过,只觉天道不公”
抬头看着沈渊钟不负,接着又道“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沈渊道“在下准备再次修养两日,待恢复些气力,便同钟大哥一同远上漠北。”
“鞑靼苦寒,却是为何要去”
听得赵汗青相问,沈渊又道“一为寻师,二位寻仇,另外我曾答应过小鱼姑娘,会去救她弟弟,自当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对了,敢问赵堂主,那何有道可曾打探到消息”
赵汗青摇头道“这厮狡诈,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想是早已脱身而去。”
“不出所料。”
钟不负一也不惊讶,淡淡说道“这也无妨,反正他百毒门的弟子都在鞑靼,我就不信寻不到他”
沈渊头称是,又听赵汗青道“既如此,如蒙不弃,赵某愿与二位同行。”
闻言,沈渊忙道“赵堂主好意在下心领,只不过我等此去不知几时能,我与钟大哥又无牵无挂,不似赵堂主还有这一番家业,赵堂主若久去不,这标行生意岂不是要乱了套”
“嗯,没错,我这兄弟说的极是,赵兄还是三思。”钟不负接过话来也是劝道。
“哎好罢”
赵汗青思虑过后,又道“那我便亲自率人护送二位出大同,这次可万万不能推脱”
这一番心意,实在推不得,沈渊也不再客气,痛答应。
眼看着天色深,时候不早,三人酒阑兴尽,便各自了。
难得这般放松,沈渊了房倒头便睡,酒意上头,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蛇婆婆伤势不重,但因上了年纪,还是有几分凶险,不过经单子胥一番医治,已无大碍。
眼下也是才服了药睡下,见蛇婆婆睡得熟了,禾南絮这才从房间内慢慢退了出来,随手合了房门,抬头瞧着天上月明星稀,似有心事。
正要坐在石阶上,只听有人道“慢坐下,地上凉。”
禾南絮趁着月色顺声瞧去,只见沈渊站在院门前,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顿时心中暖意融融,如若不是夜里视物不清,那脸上两片红霞定然叫人瞧了去。
“你不好好休养,这深半夜的跑来做甚”
见禾南絮嗔怪,沈渊挠一挠头,讪讪笑道“有些睡不着,过来看看你看看蛇婆婆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