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南有泾河水流于弹筝峡,北有胭脂河汇成胭脂川,奇峰罗列,嵯峨起伏。
胭脂河畔,有茅屋一隅掩于岸上密林当中,时近子夜,那夜枭哭啼,甚为骇人!
只瞧那茅屋之中灯烛昏暗,透着窗纸映出一道婀娜身姿来。
“吱呀”一声,一扇木门轻轻从里面拉了开,随后便瞧仇翁自屋里缓缓走了出来。
那身形步履,同农家老翁一般无二,微微佝偻着,小心翼翼的将门虚掩着转过身来。
倘若是寻常人瞧见了,绝对想不到这老汉竟是天罗帮仅次于帮主的第一杀手!
仇翁站在门前,仰头而望,目光透过那稀疏嫩枝一观天色,自语道:“差不多回来了。”
忽然茅屋以左那树丛榛莽之间一阵窸窸窣窣,仇翁闻声微微侧过脸来,冷眼瞧着,神色自若。
仇翁冷笑一声,自语道:“杂毛的畜生也敢前来放肆!”
这话音一落,只听得风响,遂见一道硕大金黄的影子,从那灌丛之中扑将出来,径直跃向了仇翁!
仇翁瞧了,这杂毛的畜生原是只饿及了的花豹!
这豹子敏捷,眼看着那一对前爪便抓向仇翁,可再瞧仇翁,竟是连躲也未躲,动也不动,双臂抱着胸,只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得几声羽箭离线之音,瞬间听得三声闷响,只见那豹子连中三箭,这三箭力道极大,竟带着硕大的花豹“咚”的一声撞在了土墙之上。
这豹子显然不及反应,还欲挣扎时,从那茅屋屋顶之上,直落一道黑影,身穿夜行衣,头戴铜制鬼面獠牙的面罩,双手各持一柄镔铁锤,顿时一锤猛然砸向那花豹额头。
一声闷响,还不及第二锤接上,那豹头的头骨应声碎裂,只见花豹身子一软,便要瘫在地上,刹那间又是一道破风声响起!
那手里拿着锤的黑衣人顿时将锤提起,遂见一把镰刀旋转这飞来,那刀刃正好钩在豹颈之上,那镰刀后面系着一根细铁索,瞬间绷直!
眨眼间,只见那铁索朝后猛然一拉,那硕大的豹头登时飞起,血流满地!
接着又一道银芒掠过,只见一杆银枪枪尖笔直穿透了豹头,将豹头“嘭”一下被钉在地上!
而枪头没入地下,再瞧那枪杆微微颤动,嗡嗡作响!
杀这豹子,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工夫,而仇翁更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这般冷眼瞧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们四个还算及时,倒是省得老夫出手了。”
那手执铁锤的将锤背在背上,绕道仇翁前头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接着从林间黑暗之中又分别走出三个人来,只瞧这三人同仇翁眼前的皆是一般的打扮,极为诡秘可怖。
仇翁正对面走来的,手持强弓,后背箭囊,腰间悬着一柄雁翎刀;从右前方来的,则手里握着长柄镰刀,而刀柄上则装着一根长索锁链,锁链尾端则是系着一枚拳头大的铁球。
左前方来人,则是两手空空,径直走向那一干亮银枪,随即伸手拔出,退到一旁,同另外三人一样皆单膝跪在仇翁身前。
四人之中身形相仿,不胖不瘦,高矮也都差不多少,区别这四人,除了兵器各异,那脸上面具也有些讲究。
持弓箭单刀者,鬼面獠牙而头顶独角,笑眼微眯,嘴角轻扬之状,乃是喜色,面罩成青绿之色;持镔铁双锤者,鬼面獠牙而头顶双角,怒目圆睁,龇牙咧嘴之状,乃是怒色,面罩成紫黑之色!
持亮银长枪者,鬼面獠牙而头顶三角,愁眉锁眼,唇角下垂之状,乃是哀色,面罩为霜白之色;持铁索镰刀者,鬼面獠牙而头顶四角,眼笑眉飞,张嘴大笑之状,乃是乐色,面罩为赤红之色!
四人四样,正是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只听四人齐道:“拜见仇翁!”
接着又见那林中又窜出好些黑衣人,纷纷落在四人身后,单膝在地,毫无声息!
不多不少,四人身后恰好各有七人,合共二十八人,。
这时仇翁扫了一眼,道:“青龙、玄武、白虎、朱雀,看来帮主对此处还真是上心,竟将你们四灵将派了过来。你们四人听令,今日老夫命人发出去的鬼面令,须在明日黄昏前收回。”
说罢,仇翁抬手一挥,四道寸大的黑木牌子,分别落在那四人手中。
四人瞧了,默默将木牌收到怀中,齐声道了一句:“是!”
随即便再度隐入黑暗之中。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玄空堂正殿之内灯火通明,崆峒派自掌派骆飞云而下,玄空堂主骆飞鸿,奕剑堂主付连城,大醉堂主秦山关,追魂堂主白无影,夺命堂主黑无踪,神拳堂主岳化龙,奇兵堂主公羊叟皆齐聚于此。
骆飞云眉头紧锁,问道:“柳四娘呢?”
公羊叟想了想说道:“弹筝峡距离尚远,夜里山路难走,恐怕还在路上罢。”
骆飞云点一点头,接着道:“这废话我也不再多说,此番急招各位前来,正是因为此物!”
说罢,便叫人将两枚鬼面令呈了上来。
众人一瞧,面面相觑,只听骆飞云道:“这两枚鬼面令是我与飞鸿的......”
这时秦山关也道:“怎么,掌派与飞鸿也接到鬼面令了?”
说着,登时也掏出一枚鬼面令来!
众人瞧了皆骇然无比,一时间都是纷纷掏出鬼面令来,那付连城早在来此之前,公羊叟便给了他一枚,故而眼下这崆峒派连着掌派到座下七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