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婆婆虽说平日里不近人情,但听得柳四娘下落不明,还是心下忧急,只是从神色之间瞧不出来罢了。
待禾南絮宽慰了林月瑶后,蛇婆婆便道:“沈家子,瞧在老身的面子上,还望出手相助。”
沈渊忙道:“即便婆婆不说,我沈渊又岂会袖手旁观?林姑娘,你且宽心,此事便交与沈某!”
听罢此言,林月瑶当即揖了万福,感激道:“月瑶多谢沈大哥!”
“不必如此,林姑娘,快快请起!”
沈渊忙抬手示意,禾南絮顺势便将林月瑶搀扶了起来。
这时玄虚道长捧了一副新碗筷出来,置在桌上道:“想来林姑娘还未曾用得朝食,不妨先用过饭,再从长计议。”
出了这档子事,林月瑶怎能还有心情安然坐在那里吃饭,唉声低吟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师父眼下生死未卜,月瑶实在吃不下。”
玄虚道长抚须言道:“非是老道我不通人情,只是依老道之见,柳堂主定然无性命之忧,林姑娘尽可安心便是。”
“前辈此言当真?”
林月瑶闻言,顿时生出希冀,可心底却还是不大相信,毕竟玄虚道长又没亲眼所见,又怎能笃定。
当然此言一出,就连沈渊、禾南絮以及蛇婆婆都纷纷好奇看向玄虚道长。
只见玄虚道长自顾落了座,又请众人入座,随后道:“贫道这话自然当真的,林姑娘是关心则乱。这屠魔大会期间,以骆掌派的为人,又岂会做出让天下英雄贻笑之事,再者说来,倘若柳堂主真有不测,山下又岂会仅将天音堂弟子软禁?他们如此行事,必然是将柳堂主看押了起来,想必此刻依旧在这玄空堂的山门之中。”
听了这话,众人无不点头称是,玄虚道长的确说得在理。
尤是林月瑶,更如吃了一记定心丸。
这时玄虚道长又道:“凡事还须填饱肚子,五脏不祭,何来精神?”
蛇婆婆也道:“道长说得极是,月瑶丫头,不急于这一时,依老身看,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索性将这崆峒山闹翻了天,哼!”
玄虚道长摇头不语,只是抚须而笑,沈渊、钟不负当然也觉着不妥,若是如此简单,又何须隐忍至今。
禾南絮轻轻拉了拉蛇婆婆的衣角,嗔怪道:“婆婆,岂有这般容易......”
此时玄空堂擂台那处,只见黄山松鹤堂堂主陈正公,还有铁臂门掌门刘横、紫霞山庄庄主周浮以及太湖归云寨的当家匡安民皆是面面怒容,脸色铁青。
而周围人等,更是早就有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所议之事,正是山下镇中,昨夜里的那场命案。
“当真是钟不负与沈渊做下的命案?我却不信!”
“有甚么不信的?你瞧瞧,那几个脸色不善的,昨夜好似也有弟子被沈渊害了,侥幸未死,皆可为证!”
“怕不是有甚么误会?”
“有甚么误会?曲大侠的话还能有假不成?听闻曲大侠为救陈正公的大弟子,不顾中毒未愈,舍身相救,此等大义之举岂是那沈渊、钟不负之流可比的?”
“你这话未免欠妥,你没看赵汗青赵大侠,武当玄虚道长皆对此二人另眼相待么?”
“玄虚乃耄耋之年,难免老眼昏花,那赵汗青不过草莽,岂能与曲大侠相提并论!”
那人说着,脸上尽是鄙夷不屑,“哼,只怕这姓赵的是虚有这大侠之名,实则与那沈渊之流沆瀣一气,臭味相投罢!”
这话音才落,恰好罗五方一行人等自说话这人身边走了过去,同时只听公孙夫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个鼠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人家北侠赵汗青同那沈渊、钟不负抗击鞑靼时,你还不知躲在哪个窑姐儿的裤裆里装王八呢!”
那人闻言,只觉受了奇耻大辱,当即骂道:“公孙氏!你这寡妇满口污秽,今日辱我,我定不饶你!”
这话音还不及落下,罗五方的拳头便已至此人面门,那人眼前一黑,当即便晕了过去。
旁的人见罗五方凶神恶煞,不敢言语,却是那松鹤堂堂主陈正公替这人说了话,道:“怎么,你罗五方也跟沈渊、钟不负耳贼同流合污了不成?”
罗五方哈哈一笑,道:“陈正公,少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这厮敢对公孙夫人不敬,便是与我罗五方为敌!老子没一刀将他劈了,已是便宜了这直娘贼!”
陈正公冷着脸,讽刺道:“没想到,你你罗五方也是个fēng_liú情种,哼!”
随即扭过脸去,不再理会。
罗五方也不在意,只对着方才那几个议论之人,朗声道:“我罗五方虽是粗人一个,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见赵堂主行止举动光明磊落,即便出身草莽又如何,岂不闻英雄不论出处,但是这曲丹心……哼!”
罗五方说话意犹未尽,冷哼一声,摇着头砸了咂嘴。
“我曲丹心如何,不妨请罗英雄直言!勿要如此转弯抹角,暗语中伤!”
曲丹心这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还是叫他们微微一惊,尤其听得他这言语间故作坦荡,更使得几人头皮发麻。
不过罗五方随即摆出一副浑人模样,大笑了几声,只道:“罗某何时暗语中伤?既然你想听,我便与你说又有何妨?正好也教天下人评一评理,看看罗某到底说得有无道理!本想着留几分面子与你,你却不要,这就休怪罗某喽!”
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