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仙侠修真>九字剑经>第十九回 嵩阳书院

见前面一座三开间的大殿,近前看了去,正上方供着圣人。沈渊虽年幼少学,即便不认得两侧人物,倒也认得孔圣人。

沈渊心道:“头年父亲于乡里兴办学堂,便供了孔圣,如今被师父领到此处,左右要读书,索性再拜上一拜,方全个‘礼’字。”

当即磕了头,口中还小声念叨着:“孔圣老爷在上,家父生前曾盼小子能读书博个功名,如今成了孤儿,又背负深仇大恨,功名什么的怕是没了指望,念在于乡里学堂,咱们见过一面的情分上,只求圣人眷顾,叫小子多识几个字,能做出几篇好文章来,也算结了家父心愿。”又琢磨了一下,道:“还要保佑小子能大仇得报!”

公冶和在后面瞧得好笑,他站在殿外,虽有几步距离,却也听得清楚。暗暗笑道:“这黄口小儿,倒会乱攀关系,不过是此前拜祭过罢了,若叫这帮酸秀才听见,定少不了口诛笔伐。”

见沈渊起了身,公冶和走近戏谑道:“乖徒弟,报仇杀人这等事,孔圣人是不理的。要拜,你得拜我。哈哈哈哈!”

公冶和大笑着过了这先圣殿,沈渊撇了撇嘴,在后头跟着。公冶和瞧着这书院颇大,房间也甚多,想找个人怕也只能四下问问。

见不远一个儒生,头戴皂条软巾、穿着玉色布绢的圆领大袖,正摇头晃脑的背书,公冶和大手一拍,那人吓得一跳,将方才记下的文章忘的一干二净。

那儒生打量着公冶和,恼道:“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去去去!”说罢大袖一甩,气哼哼的走了。

公冶和被这儒生说的蒙头蒙脑,心道:“莫不是个呆子?”索性也不寻人问了,只提起真气,大声喊道:“张秀才,老道来寻你啦!”这声音奇大,满书院回荡,沈渊忙捂住耳朵,震得旁人的脑袋嗡嗡作响。

那些个儒生学子惊诧哪里来的老道士在此发癫,又相互问着张秀才是哪个。不多时,一个花甲光景的老先生,头顶幅巾,身上朱子衣,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旁的学生瞧的目瞪口呆,原来这老道士口中的“张秀才”竟是他们的山长张谦张先生。顿时有学生便怒道:“此地为圣人学府,这老道怎这般无礼!山长乃进士出身,岂敢用‘秀才’相称!”

公冶和有些顽童心性,这脾气也是说上来就上来,听了这些个儒生训斥,回嘴骂道:“你们这些个书呆子,老子就愿意叫他张秀才,你们待如何?”说罢,还故意高声“张秀才”长,“张秀才”短的。

所幸这张谦是个好相与的,也不气恼,只摇头苦笑。朝着这些学生摆摆手道:“无妨,左右不过是个虚名,都散了吧。”又回头悄声与公冶和道:“这些个童生,大多是不识趣的,还望公冶兄见谅。”

“哼,最烦你们这些酸儒。”公冶和揶揄道,“我见你也不迂,怎的教出这些个呆子?”

张谦戏道:“哎呦,权当是公冶兄夸奖罢了!”又看向沈渊,问道:“公冶兄,这是?”

“张秀才,我与你的恩情可还记得?”公冶和不理张谦所问,只言道,“如今便与你一个报恩的机会。”

“救命之恩,岂敢忘怀!”说到此处,张谦整了整衣服,朝着公冶和作揖道,“但凭公冶兄吩咐!”

张谦将这师徒二人领进厢房,请了座,命人奉上茶。问道:“不知公冶兄有何吩咐?”

公冶和咧嘴笑道:“我想为我这徒儿讨几本书来,好教他些许识文断字的本事。江湖险恶,日后也免得受他人蒙骗。”

“就这?”

“嗯,就这!”

张谦听了目瞪口呆,有些不可思议,道:“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几本书册就算还了恩情?”

公冶和反问道:“那你还待怎的?你手无缚鸡之力,要你给老子做牛做马,老子还不稀罕哩!”

“好好好,依你便是。”张谦笑道:“看来,公冶兄你才是真君子啊!”

“少拿这奉承话搪塞我,”公冶和打断话头,“给我徒儿的书籍须是有先贤注解的,最不济也要你注过的,否则老子也不到此处寻你来了。”

张谦思虑片刻,应道:“如此,明日我便多选出几册,叫学生们各抄一份,毕竟好些都是孤本。不过需要公冶兄在此处多逗留几日。”

“这倒好说。”公冶和欣然应道。

眨眼天快暗了,张谦命灶上备了酒饭。只一炷香的时间,就看仆役捧出酒菜来。

沈渊瞧着,喉咙里咽吐沫,只见先端上来的盘里盛着滚热的蹄子,又摆出一尾蒸鱼、一碟青菜,一碟豆腐干、两小碟腌菜,这时早前那粗犷汉子也跟着进了屋,手里又端上三大碗烩面。那汉子偷偷瞄了瞄公冶和,却被公冶和瞧见了,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退了出去。

公冶和全没在意,此刻眼睛正盯着张谦从仆役手里接下的那一坛子酒。

张谦得意道:“公冶兄,这可是足有十年的汾酒,平日里我舍不得吃,现下可是便宜你喽!”说罢,二人分别倒出来吃了一碗,这才动筷。

沈渊早已等不及,囫囵着将面吃了干净。吃过了饭,公冶和送走张谦,趁着醉意,又教沈渊耍了套华山剑法。

只一遍,沈渊便记下了大半,第二遍,便将全部剑招记得清楚。沈渊拣了根木枝,似模似样的演了一回,公冶和看了,感慨道:“不错,比你老子强!”说罢,回到屋里便睡了去。

月上梢头,山下村子里的一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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