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的诀窍等等,上代高僧详细记入武经,有时全寺数百僧众竟无一人练成,却也不致失传。
玄寂想问:“她中的真是大金刚掌?”但话到口边,便又忍住,这句话若问了出口,那是对薛神医的医道有存疑之意,可说大大不敬,转头问东方不败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问你师妹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还没等东方不败开口回答,玄难已抢着插口说:“不管怎样,这小姑娘总不是我方丈师兄所伤。想我方丈师兄乃有道高僧,一派掌门之尊,如何能出手打伤这样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再有千般不是,我方丈师兄也决计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东方不败心中冷笑道:“嘿嘿,你们两个和尚坚决不认阿朱为玄慈方丈所伤,那再好没有。否则的话,薛神医碍于少林派的面子,无论如何是不肯医治的。”
当下顺水推舟,便道:“是啊,玄慈方丈慈悲为怀,决不会以重手伤害我师妹这样一个小姑娘。”
薛神医见玄寂、玄难二位高僧都这么说,料知无误,便道:“如此说来,世上居然还有旁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了。此人下手之时,受了什么阻挡,掌力消了十之七八,是以这位阮姑娘才不致当场毙命。此人掌力雄浑,只怕能和玄慈方丈并驾齐驱。”
东方不败心下钦佩:“玄慈方丈那一掌的掌力,确是我不小心用大鼎的一足传到阿朱姑娘身上的,其实也就只传了那么一小点儿。这位薛神医当真医道如神,单是搭一下阿朱的脉搏,便将当时动手过招的情形说得对了十之七八,看来他定有治好阿朱的本事。”
言念及此,脸上露出喜色,说道:“倘若旁人传言说我师妹死在大金刚掌之下,于少林派的面子须不大好看,请薛神医慈悲。”说着深深一揖。
玄寂不等薛神医回答,问阿朱道:“出手伤你的是谁?你在何处受的伤?此人现下在何处?”
他顾念少林派声名,又想世上居然有人会使大金刚掌,急欲问个水落石出。
东方不败也扭头对阿朱道:“师妹,你快向大家说说,是谁胡乱出手伤人,把你打成这样的。”
阿朱早就与东方不败商量好了,她心想:“少林寺对我家公子不大客气,我定要气气他们,同时为我家公子壮壮声威。”就答道:“啊呀,说起来大伙儿可能不信。伤我那人是个青年公子,相貌潇洒英俊,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我跟我师姐正在客店里谈论薛神医的医道出神入化,别说举世无双,甚且是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怕天上神仙也有所不及……”
世人没一个不爱听恭维的言语。
薛神医生平不知听到过多少称颂赞誉,但这些言语出之于一个妙龄少女之口,却是首次得闻,何况她不怕难为情地大加夸张,他听了忍不住拈须微笑。
东方不败面带微笑地听着,暗赞:“哈哈,看不出来,小妞儿拍得一手好马屁啊!都快赶上杨莲亭那厮调教出的手下了。”
阿朱续道:“那时候我说:‘世上既有了这位薛神医,大伙儿也不用学什么武功啦!’我师姐问道:‘为什么?’我说:‘打死了的人,薛神医都能救得活来,那么练拳、学剑还有什么用?你伤一个,他救一个,你杀两个,他救一双,大伙儿这可不是白累么?’”
她伶牙俐齿,声音清脆,虽在重伤之余,一番话说来仍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
众人都是一乐,有的更加笑出声来。
阿朱脸上却一笑也不笑,满是严肃认真地继续说道:“邻座有个公子爷一直在听我二人说话,忽然冷笑道:‘天下掌力,大都轻飘飘的没真力,那姓薛的医生由此而浪得虚名。倘若是少林派最厉害的大金刚掌,瞧他也治得好么?’他说了这几句话,就向我发拳凌空击来。我见他和我隔着数丈远,只道他是随口说笑,不以为意,也没想要闪避。我师姐却大吃一惊……”
玄寂插口问道:“后来怎么了?”
阿朱接着说:“后来,我师姐忙将我们面前的桌子掀起来,挡在我身前,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桌子已给那青年公子的劈空掌力击得粉碎。那位公子说的满口是软绵绵的苏州话,哪知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也不软绵绵了。我登时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像是飞进了云端里一样,半分力气也无,只听那公子说道:‘你去叫薛神医多翻翻医书,先练上一练,日后给玄慈大师治伤之时,就不会手足无措了。’”
群雄“哦”的一声,好几人同时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又有几人道:“果然是姑苏慕容!”所以用到“果然是”这三字,意思说他们事先早已料到了。
却不知这是东方不败和阿朱为了敷衍薛神医等人,编出来的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