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做了二十年北地练气士领袖的晋心安突然跑入通天台,脸色惶惶不安。
谢观应皱了皱眉头,袖中手指快速掐动,自言自语道:“衍圣公突然离京,并不奇怪,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大的变数?”
晋心安脸色灰白,惨然道:“谢先生,我刚刚亲自去了一趟玺库,才发现衍圣公不知何时取走了中央那方象征儒家气运大玺。”
谢观应先是错愕,继而大笑,大袖抖动,举目眺望南方,意气风发道:“衍圣公啊衍圣公,你当真以为如此大逆不道行事,就能阻挡我谢观应了吗?弄巧成拙罢了!你们这些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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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上,一辆马车从北往南的简陋马车上,中年儒士和一名小书童坐在车厢内。
小书童看着破天荒坐立不安的先生,实在想不通天底下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的先生都感到心神不宁,小书童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先生,怎么了?”
不等先生给出答案,小书童灵机一动,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咧嘴笑道:“先生该不会是到了京城水土不服,吃坏肚子了吧?”
中年儒士膝盖上放着一个雕工古朴的小木盒,听到孩子的打趣后,依然不动声色。
小书童忧心忡忡,苦着脸问道:“先生,是在忧心天下大事吗?我能为先生分忧吗?”
很快小书童就重重叹气道:“肯定不能的,我如今连功名都没有呢。”
中年儒士微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无能力是其次,有无道义在心,要先于能力。”
小书童脸色还是不见好转,“跟着先生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这些道理自然是知道的。”
儒士笑道:“这次你非要陪着我进京,说到底还不是想着偷懒功课,给先生读书!”
小书童哦了一声,开始大声诵读先生毕生心血总结出来的家训十则。
先生的家训,寄“家训”。
车厢内外,书声琅琅。
中年儒士开始闭目凝神,读书人,听着读书声。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吾日三省吾身……”
当小书童读到十则最后那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时候。
中年儒士跟着默念了一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然后突然睁开眼睛,拍了拍小书童的肩膀,眼神坚毅,缓缓道:“正因为任重道远,我辈读书人,才更要记住一件事:士不可不弘毅!”
小书童不明就里,知道使劲点了点头。
正是当代衍圣公的中年儒士,笑着打开盒子。
空的。
衍圣公轻声道:“徐凤年,有你北凉死战在前,我中原自当弘毅在后!”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