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她撞上了街边小贩的推车,腰间一震,像是要从中间断成两截似的。

那道玄色的身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只顾得上将她抱在怀里。

“六娘!”

瑶光疼得脑袋嗡嗡作响,眉头皱在一块儿,身子挣扎了两下,像是要极力摆脱这样的痛苦。

“莫要乱动。”他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冲进了茶楼里,“金水,请大夫!”

大夫还未来,瑶光却已疼得死去活来。她再也不敢喊什么“心痛”了,那虚无缥缈的“心痛”哪里抵得上如今腰间的疼痛,像是被生生折断了似的,让她直冒冷汗。

朱照业扒了她的衣裳,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伸手往她腰间淤青的部位探去:“这里可疼得很?”

“你说呢?”瑶光一边冒汗一边咬着牙,面相凶狠。

朱照业的手继续在她腰间寻摸了两下,她的腰盈盈一握,纤细得很,不知道是吃什么养大的,皮肤细若凝脂,他粗糙的大手抚摸上去像是在用一把生锈的铁刀摩擦上等的绸缎。

“大概是肋骨断了。”凭着丰富的受伤经验,他判断道。

瑶光疼得丝丝吸气,纵然想在他面前努力维持高冷的模样,但因伤处实在太疼而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呜呜……”

闻此哭声,朱照业身躯僵直了一瞬间。他还记得她挥剑隔袍时的决然,那时她同样是眼中含泪,坚毅果决,让他愧疚丛生。可此时的哭又与那时的不太一样,不知为何,他心尖儿升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被火星燎了一下,又痛又痒。

“别哭。”他笨拙地伸手想为她擦泪。

“啊——”她惨叫一声。

他的袖子落入了她的眼里,扎人得要命。

朱照业越发慌乱了手脚,赶紧俯身上前查看:“是不是戳到你眼睛了?”

红彤彤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他戳红的还是她自己哭红的。

她一时气结,咬着唇,撇开眼不看他。

“六娘……”

“莫要如此称呼我。”她粗暴地打断他。

朱照业:“好,那就瑶光吧。”

瑶光怄气。

“王爷,大夫来了。”金水在外面通报道。

“请进来。”

拎着药箱子的大夫匆忙进来,额头挂着汗珠,喘气也不是很均匀,应该是一路奔袭而来的。

“可否让老朽摸一摸患者的伤处?”大夫诊断了片刻,请求般的看向朱照业。

朱照业转头看瑶光,她轻轻点头。

“轻点儿,莫要再伤到她。”朱照业坐在她的床边,将她衣裙的一角掀起,眼神警惕。

所幸金水请来的是正经大夫,并没有借机多摸,只是轻轻触诊了两下,便断定是肋骨断了。

“先接骨,然后再好生修养,至少三个月不能下床走动。”

瑶光的眼角湿润,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好好地坐在马车里也能遇上这么大的变故。

既然伤到了骨头,那便要送回东宫好生修养了。

朱照业弯腰,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啊……”瑶光仰头痛呼,不自觉地拽紧了他身上的袍子。

上好的锦服被拽出了丝线,他低头看她,瞧见了她满面的痛苦。

若不是受这等重伤,可能他不会见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莫名地,他心里的一角突然陷了进去。

“走啊。”她大口喘气,一边流泪一边催促他。

这般语气,他倒真像是她请来的仆从了。

金水叫来了马车,朱照业将她平放在马车里,自己也猫着腰坐上去了。

瑶光被肉身的痛苦折磨得浑浑噩噩,眼前也不甚明朗,模糊之间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朱照业……”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嗯?”他凑上前,仔细听她说话。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大夫给我开一副止痛药……”她运足力气,怒目圆瞪,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他脸上来了。

朱照业一时不备,怔在当场。

所幸她只是发挥了最后一丝力气,吼完后便力竭地晕了过去。

她满头大汗地躺着,鬓发汗湿,眼圈红红,连鼻尖和嘴唇都是红的,一向厉害的眼眸终于闭上了,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安静柔弱的姿态。忽然,他察觉到心里塌陷地那一角被放得越来越大,他坐直了身体,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魄。

……

瑶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栖蝶院的床上了,腰间被太医处理的结果就是裹得跟粽子一般。

“小石榴……”她喊了一声,觉得不仅是腰,连腹部都开始痛了起来。

小石榴本坐在一旁穿针引线,听闻这细弱的声音,耳朵一动,瞬间放下线筐跑了过来。

“娘子,你可算醒了!”

“我怎么浑身都痛死了……”瑶光张嘴,感觉说话都是痛的。

小石榴心疼地看着她:“您可真是有出息,别人都是拿婢女奴才顶上去的,您到好,还推奴婢一把……”说着,小石榴的眼泪便砸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会伤得这般重啊……”瑶光扯了扯嘴角,安慰她,“好了,下次推你上去,行了吧?”

小石榴知道她又说起玩笑话来了,抹泪转身,给她到来一杯温水。

“太医说您伤得不轻,恐怕到正月都不能下地行走呢。”小石榴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一杯水下肚,喉咙的干涩也消失了。瑶光抬头,问:“那日在街上马儿为何会失控,可有人查访过吗?”

她从来不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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