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和睿王妃一同被圣人召见的情况实属少见,入宫的路途中,两人便有了猜想。
“若陛下这番召见是关于太子妃小产一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睿王看向身旁的睿王妃。
睿王妃心中已是大骇,面色都苍白了许多,听闻睿王的话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妻以夫贵,妾身知道该如何行事。”
睿王握住她搭在膝盖上的手,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待入了宫,见到了从甘泉宫搜出来的随身侍女的时候,睿王妃心中大约知晓这一关自己是躲不过了。
“你夫妇二人,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圣人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面色肃穆。
睿王妃站出来,不慌不忙地下跪:“儿媳有罪,特来认罪。”
“你何罪之有?”
“儿媳嫁入睿王府三年至今无出,此番听闻太子妃有孕,嫉妒难耐,故而派人在她饮食中下了能致使孕妇小产的东西。陛下明鉴,此事乃儿媳一人所为,与王爷无关,请陛下责罚儿媳。”睿王妃一关温温柔柔,唯皇后和睿王马首是瞻,此番跳出来背上罪行,并不让刘光吃惊。
刘光:“睿王,你怎么说?”
睿王面色大惊,看了一眼睿王妃,迅速撩袍下跪,道:“陛下,儿子教妻无妨,竟不知她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对嫂嫂下手,请陛下责罚。”
“这么说,睿王妃所做之事你一概不知了?”刘光道。
睿王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儿子约束内宅无能,无以面对兄长和嫂嫂,儿子……”说着,竟然挂上了两行泪。
太子在一旁又惊又怒,交手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睿王的苦肉计也使得这般顺手,真是小看了。
“君父……”太子上前。
刘光抬手:“你先不要说话。来人,宣皇后。”
睿王错愕,抬头:“此事与母后有何干系?”
刘光指了指他身侧的睿王妃,道:“这就要问问她们婆媳了,李代桃僵,这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睿王妃脊背一僵,面色已经难看至极。
睿王扫了她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刻钟后,皇后姗姗来迟。
“妾身见过陛下。”皇后还是那般的端庄大方,微微行了一个屈膝礼,再受了太子的礼,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这是唱的哪出戏?”
“皇后竟然不知?来人,将方才从甘泉宫搜出来的宫女带上来。”刘光挥手。
皇后一派镇定,扫了一眼入殿的宫女,道:“这不是睿王妃身边的苦茶吗?怎么会在这里?”
“听皇后的意思,你还不知道睿王妃将她与膳食房的宫女掉了包?”刘光嘴角微扬,笑着问道。
刘光在笑,其余人可笑不出来。
皇后挺直了脊背,道:“妾身管理后宫数千人,哪能事事知晓?这苦茶怎么又和膳食房的宫女牵扯上了?妾身委实是不知了。”
此时,睿王妃附身叩头:“禀陛下,此事确实是儿媳一人所为,与睿王和皇后无关,请陛下责罚儿媳一人便是。”
“好。”刘光爽快地点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有这般的勇气,那朕也就成全了你,来人!”
徐秀带着一名内侍上前,内侍手中托着木盘,上面放着“老三样儿”。
“一命偿一命,朕的皇孙在底下孤独得很,就劳烦睿王妃去陪伴他吧。”刘光目光渐冷,指着盘子道,“毒酒,匕首,白绫,你选一样自裁谢罪即可。”
睿王妃惊恐抬头,脸上血色褪尽:“陛下……”
睿王同样惊慌了一瞬,转头看向皇后,似在求救。
皇后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
“陛下,睿王妃虽有罪,稍稍教训一番即可,不必取了她的性命罢。”皇后转身求情。
“宫闱之中,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暗害皇室血脉,其心可诛,死不足惜!”刘光面色冷然,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若睿王妃自己下不了手就请锯儿送她一程吧,好歹也是一世的夫妻缘分。”
睿王愣在当场,冷汗顺着脊背流淌了下来:“君父……”
“夫妻同心,能死在你手上朕相信睿王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刘光微微勾唇,抬了抬手,徐秀上前,将木盘放在睿王的跟前,供他选择。
“陛下,万万不可啊!”皇后终于急了,她匆匆上前道,“夫妻刀戈相向,成何体统?况且这是宣室,并不是刑场,睿王妃的过错由大理寺判决即可,怎可让锯儿动手,陛下莫不是……”
“皇后想说什么,朕老糊涂了?”刘光脸色一沉,看向自己的皇后,“因睿王妃自首有功朕才开了恩典的,怎么在皇后的口中变成了同室操戈了?”说完,他再将目光转向睿王,“动手!”
睿王被他唬得一跳,浑身的肌肉都弹动了一下。他看向托盘里的“老三样儿”,这是惩罚犯错的宫女嫔妃最常见的三样东西,还得是有脸面的宫女和嫔妃,若是混得一般的不知不觉地就死了,哪里还能被这般赐死。
睿王妃已是浑身僵硬得不能动了,她死死地盯住睿王的手,不知道他会选择哪样来结束她的性命。
“君父,儿子做不到。”睿王攥紧了拳头,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水都落在了地板上,晕成了一个个小圈儿,“绿芙是儿子的妻子,自嫁入王府以来,她勤勉能干,无一不好。儿子不能护着她就罢了,绝没有亲手结束了她的道理……”
皇后松了一口气,眼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