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这些年的照拂……”□□发作,萧妃的嘴角溢出了黑红的血液,她流着泪看着皇后,目光复杂极了。

话音方落,她捂着胸口倒下,嘴角漫出的血染红了这未央宫的地砖。

薛炀上前,查了一番她的脉搏,然后对着上首的人点点头,示意已经魂归西天了。

殿内众人,心有戚戚,尤其是郑妃,她到死都不会忘记萧妃那最后一瞥。

瑶光阖眼,这是她第一次手中染上了血。

……

一切尘埃落定,萧妃身死,族人流放。唯独床上的人不太好,萧妃的命换不来他的康健。

“别哭。”刘钧伸手为她拭泪,“朕心疼。”

“没哭,是窗户开大了,臣妾的眼睛都被吹疼了。”瑶光侧头过。

“你最近真是越来越爱说谎了。”刘钧语气责怪,“转过来给朕看看,再过些时日,朕恐怕就看不到了。”

“陛下胡说什么呢……”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也止不住。

“朕都听到了,还想诓朕到几时?”他笑着,笑容还是那么温润,看不出丝毫对命运的憎恶和濒死前的挣扎。他早已认命,信错了人结错了果,这般下场是他应得的。

瑶光低头,握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哭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朕这两天躺在床上回想了自己的一生,觉得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娶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要给你荣华富贵,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这一路走来,全让你跟着朕当惊受怕了。”

瑶光摇头,发髻中的凤钗“叮叮当当”作响:“不是,你做到了,你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我……”是她没有早些明白这个男人,他多努力啊,努力地想让她刮目相看,想给她一切,可她偏偏不知足,总把他想做是利益伙伴,少有真心对他。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她抓着他的手痛哭出声,像是失去了宠爱的孩子。

“瑶光……”看着她痛哭流涕,他的心像是马车碾过了似的,全剩懊悔和痛心。早知道分别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之前他为何耗费宝贵的光阴和她斗气,知道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难道就不能让着她吗?

“高内侍,传三公九卿入宫,朕有旨意要当众宣读。”刘钧抬头道,“还有宗室,请宣王和豫王一同进宫。”

“诺。”高公公满眼热泪,低下头用袖子去擦,应了声,转身去传旨。

“瑶光,朕去了之后,一切担子都将压在你身上了。”刘钧抬手,抚过她的脸,指尖全是眷恋,“你是个妻子,也一定会是个好母亲,咱们的儿子就全靠你辅佐了。”

瑶光闭眼,满面泪水。

“朕走了之后,你不准时时挂念朕,偶尔想想就罢了,听见了吗?”

瑶光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胸口更是:“陛下,你就这样抛下我们母子了吗?”

“没办法啊,人不能胜天,纵然朕想跟你长厢厮守,也没这个命了。”刘钧叹气,抚过她的眉眼,“可朕的瑶光还是这么好看,跟新婚之夜一样好看,是朕没福气。”

此时,小石榴从建章宫抱来了小皇子。

“再让朕看看咱们的儿子。”刘钧招手,小石榴抱着小皇子上前。

瑶光撇过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丝哭声飘出喉咙。

“立儿,父皇不能陪你长大了,以后你要多听你母后的话,知道吗?”刘钧的手在红被上摩擦了数下,全是对幼子的不舍和留恋,“你要是气着你母后了,朕就算是投胎转世了也要跑来你梦里揍你一顿的,你可明白?”

小皇子咿咿呀呀,不谙世事,完全不懂此番离别的意义。

瑶光背过身去,咬着手背,痛彻心扉。

……

半个时辰后,从各府赶来的臣子们跪在龙床面前。

“朕时日无多,今日急召各位便是想安排身后之事。”

臣子们以头磕地齐呼:“陛下——”。

刘钧被瑶光扶了起来,靠坐在软枕上,看着这一屋子的臣子,道:“朕已写好了立太子的诏书,请各位做个见证。”一抬手,示意高公公宣读。

“朕闻帝王登基,必建立元储,以安四海之心。今嫡子立,日表英奇,天资不凡,册立为皇太子,谨告天地、宗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附身跪拜。

高公公收了圣旨立在一旁,刘钧又道:“朕还有一道旨意,是给皇后的。”

瑶光起身,跪在龙榻前。

“朕深感时日无多,仓促立储,还望皇后勿怪。”刘钧看着她道。

瑶光摇头,嗓音嘶哑:“陛下隆恩,臣妾代太子谢过。”

“太子年幼,还担不起朝政重任,待太子登基后,请皇后垂帘听政,辅助左右。”

一时间,埋头的各位大人都抬起了头。

“陛下,后宫不宜干政啊。”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恰是瑶光的阿翁,秦祯。

“皇太子还未满周岁,如何听政?”刘钧道,“皇后毓质名门,进退有度,绝不会重蹈吕后覆辙。”

“这……”

“若诸位还不放心的话,朕便留一道旨意,待新帝成年后,请皇后务必归还权力,若有违背……”

“若有违背,死不足惜。”

“皇后。”刘钧痛心地看向她,“你——”

瑶光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陛下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吗?”

“是,交代完了。”

“好,那就请各位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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