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或许是因为锦州是儒林起始之地,所以整个锦州大兴儒林风气,曾经有句话便说“天下士子尽出锦州。”锦州的崇文之风可见一斑。
当书生公羊羽说明来处的时候,众人皆是露出了然神色,只是白重私下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眉头。此时尚没有去到书生士子出门游学的时间,若真是书生游学,那眼前这书生的身份绝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过了那一片山脉,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甚少能看到高过地平线的丘陵存在。大秦人口众多,但是因为国土太过于庞大,因此总的来说,人烟分布并不密集,一眼望去皆是满目青绿色的麦田。
“这里便是锦州了,从这边向东一直走便是锦州边缘的第一个小城上阳城。”书生公羊羽牵着毛驴跟在白重后面介绍。毛驴时不时踩着轻快的步伐,绕着陈先生打转。刚开始的时候毛驴还会用身子过去蹭陈先生的腹部,只是被陈先生一蹄子踹出去老远后便知道收了性子,只是仍然抵挡不了那个诱惑,时不时蹦跶上前,但是也学聪明了,知道控制两者之间的距离,打着响鼻,嘴巴里哼滋哼滋地叫唤。每每如此,公羊羽皆会用手中的书遮住脸颊,叹一声:“没脸见人阿。”郑玄祯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经常拿这件事去撩拨陈先生,“陈先生,这小毛驴眼光不错阿,怎么样,有没有收入房中做个小妾的打算?”每次白鹿抬脚羽踢,郑玄祯皆会举着双手可怜兮兮:“陈先生,我现在伤着呢,你可不能欺负我,不然我娘以后肯定不会放你出来跟我一起行走江湖了。”每次白鹿双眼都是闪着要吃人的凶光不甘心地放下抬起的蹄子,尾巴在空中甩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在大秦广阔的国土内,锦州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大州,面积只比最小的青州大了一点,但天下人却从来没有过轻视这片土地的意思,不说千年前的至圣先师,单说天下士子对这片土地的推崇向往便能够让天下人生出来一股敬畏之心。
“那日里你只说是锦州出来的书生,据我所知,锦州学宫两所,不知道你是是从哪一家出来的。”白重试探性地问道。
公羊羽笑道:“谁说书生就一定要去学宫求学的阿,学宫每年里要交的学费就已经让大部分寒门弟子望而却步了。”
“当年至圣先师推崇有教无类,更不用说是这小小的贫贱之分了,学宫讲学,一向不分商贾贵胄,将相王侯,只要有颗想要求学的心,我还没有听说哪个会被书院夫子拒之门外的。”
公羊羽点了点头:“没想到先生对学宫了解甚深,我这般做作反而显得孟浪了。”说完书生神情一正,一股子出尘意味猛然散发出来,衣袂飘飘:“小子求学锦州夫子庙。”
徐宁对于夫子庙的理解并不深厚,只知道有这样一处地方,但是白重与郑玄祯皆是脸色一变,尤其是白重,不似郑玄祯了解的那般浅薄,郑玄祯或许只知道夫子庙是天下儒林士子心中的圣地,或许会有很多惊才绝艳的后辈前往求学,但是白重却知道,只有作为儒林承教之人才有资格入驻夫子庙,虽然夫子庙并没有设定这一规矩,但是整个浩然天下已经默认了这一事实,虽然每年慕名前来的士子有很多,但是他们只能前往夫子庙凭吊先贤,求学一事,只能在夫子庙三十里之外的上阴学宫,能够在夫子庙学习且居住的,白重所知,这一辈只有两人,现如今,一人正在一剑阁中当自己的三师兄,那么,还有一人,白重眼角抬了抬,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白重不再赘言,有些事情自己心中清楚就好了,儒家承教之人游历天下本来就是一件可以说是顶了天的大事。白重斜眼瞥了眼徐宁,心中有些捉摸不定,“难道真的是天意?”白重心中如此想到,有些难以言喻的疑惑。
现在的白重已经不是当初游山玩水,虽然走过了名山大川但仍旧涉世不深的闲散人,有些东西他不得不拿到心中仔细思忖。若真是徐老前辈的手笔,那这件事的深意便不言而喻了。
“老前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若只是想让徐宁一步一步走向那天下第一,似乎并不用这样的大手笔,究竟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白重只觉得似乎有一双大手在身后推搡着众人前行,无处不在。
一番思虑无果,白重不再纠结,实在解不出,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我记得儒家有先例告诫说是非君子不得远游,莫非小夫子小小年纪竟已经修到了君子境地?”白重说道。
公羊羽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但那眼神又那里存在羞涩一说,那神情就差主动说着:“快夸我快夸我了。”
“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过了君子考核,运气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郑玄祯看着公羊羽摆着手,不由得眼前一亮,同道中人阿。心中想着便踏前一步勾过公羊羽的肩膀:“小夫子就不要谦虚了,君子考核可不存在运气一说。”
公羊羽眼神一闪:“机缘而已,哈哈,机缘而已。”
郑玄祯眼神更亮了,给了公羊羽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同时笑起来。
“人生酒客易与,知己难寻,能够得幸认识公羊兄弟这一生平知己,当浮一大白。”郑玄祯满脸春光,在这初冬时节都罩不住他脸上的春意。郑玄祯大手一挥:“宁小子,拿酒来,今日我要与公羊兄弟不醉不归。”
白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