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锤微笑着,轻轻按动对讲机上的按钮,命令定海舰、杜南舰立即进入战斗部署,随时准备炮击二沙湾炮台。
“喔、喔、喔~~”
就在这时,大鸡笼社、鸡笼街、白米瓮、社寮岛,基隆湾四周响起了头遍鸡叫的声音。
天上的月亮被墨水一样的乌云给遮住,整个世界就像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这头遍鸡叫,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勋素鸡知道,天快要亮了,得赶紧攀进炮台,消灭里面的清军。
勋素鸡和秋枫带着人马很快就摸到二沙湾炮台的围墙边上。“汪汪汪”围墙里面传来了一阵犬吠的声音。
勋素鸡不假思索,从口袋中掏出两个剧毒的肉包子,“啪嗒”一声扔进了围墙。
围墙内传来狗跑过来的声音,一阵呜咽之后,什么动静也没了。
勋素鸡用红外望远镜侦察了一下,在炮台瞭望塔上,负责守卫的绿营兵丁抱着火枪正睡得香甜。
倪阿水、寅次郎把随声携带的绳梯甩上围墙,勋素鸡首先攀了上去。站在围墙上,勋素鸡低头一看,一只大狗躺在围墙下面,早已经呜呼哀哉。他抬起头来,黑暗之中八个大炮墩整齐的排列在那里,炮墩后面是兵舍营房。
呃,其中一间独立的大房子里面还点着灯火,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这满清军中还有人想考状元?!
大鸡笼讯千总林文察昨晚在鸡笼街林国善那儿酒喝多了,回到二沙湾炮台躺下就睡着了。这头遍鸡叫把他惊醒,自觉得口干舌燥,林文察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水!水!”
守候在外间的马弁赶紧推门进来,他手脚十分麻利的点燃油灯,然后从汤婆子中取出还带着余温的水壶,倒了一杯甜水,递给了林文察。
这时狗叫了两声,又停息下来。
林文察没有在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度正好。于是他一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头脑稍稍清醒,十分谢意的打了个嗝。
“开窗吧!房内太闷了”杯子递给马弁,林文察朝窗外看去,外面还是黑乎乎的。
马弁放下杯子,起身打开面朝大海的窗户,清新的空气一下子从外面吹了进来,充实整个屋子。
随风飞进房间的还有山林的呼啸、拍岸的惊涛。林文察闻到新鲜的空气,耳听得自然界的天籁,脑袋清醒多了。
马弁不介意,往远处一看,“咦,那是什么?”
靠近白米瓮的海面上,隐隐约约有一堆黑黝黝的影子。
不好,海上有情况!
林文察探头一看,这绝对是好多船只,不过昨晚仙洞鼻外海还是空空荡荡的。他立马意识到有问题,醉意一下子就消失到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大鸡笼社方向传来了“当当”两下敲击铜锣的声音。锣声响了两声,便戛然而止。
这是潘阿穆向二沙湾炮台示警!
刚才,秋枫他们走过山谷,惹得村落内一阵狗吠,阿笼给弄惊醒了。
阿笼是凯达格兰族的长老,大鸡笼社的社首。
今天狗怎么叫得这么厉害?阿笼躺在床上觉得有些奇怪。伸头从墙壁缝隙往外看,村中好像没什么动静。
基隆一带的平埔族人住的是架梯拾级而入的“干栏”式建筑。先建筑五六尺高(约1.5米)的竹木台,台上以竹作屋,用竹子作支柱,编竹作墙壁,最后在上面覆以茅草作顶门前放梯通到地面,防暑热防潮防蛇。
从竹木平台上往远处看,山间隐隐约约有一群人影闪过,阿笼打了一个冷噤,这是闹海盗吗?
他仔细一瞧,人影已经向谷外消失,好像是去大沙湾方向。阿笼感觉到不对头,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披起衣服,踩着梯子下到地面。
看见社首从村中走来,捆绑在村头大树上的潘即己和潘阿穆嘴里呜呜呜的,拼命挣扎。
阿笼摇摇头没说话,直接掏出随身的小刀,先给潘阿穆割开束带,然后转身准备用刀子给潘即己松绑。
潘阿穆一直在愤愤不平,想要给海盗一个教训。一得到解脱,他顾不得扔掉嘴里的破布,转身就往哨所里面跑。
“你干什么?”
潘阿穆一把扯开嘴里的破布,头也不回,“我先报警,这帮海盗绝对是奔炮台去的!”
阿笼急了,“住手!”
潘阿穆像是着了魔障,一点也没听见阿笼说的话,他三下两下就翻出了铜锣,“当当”刚敲了两下,就被窜到身后的潘即己一把抱住。
潘阿穆想要挣扎,但潘即己死命抱着他不放,“潘阿穆,你疯了吗。人家只是路过,对我们没有敌意,我们不能不讲规矩。”
阿穆叫了起来,“他们不是海盗,他们是去对付炮台官军的,他们是在造反。”
“造反管我们什么事情,小刀会也是反贼,他们占据鸡笼街好几个月,对咱们凯达格兰人有碍吗?”阿笼用手指在潘阿穆的额头上连杵数下。“大鸡笼社现在总共就这四十多人,你说说看,咱们有什么力气去多管闲事。”
二沙湾炮台的瞭望塔上,两声铜锣把守卫的绿营兵从梦中惊醒,他抬头一看,不好!海上有好多船只,两艘船的舰首还冒出了火团。
听到大沙湾方向传来两声铜锣的声响,王铁锤当即命令开炮。
“轰轰”两声巨响,两发炮弹分别从定海舰、杜南舰上飞出,落在了炮台上,顿时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敌袭~”瞭望塔上的兵丁扯了一嗓子,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