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一脸平静,只有闪动的眼神,表明他此时心中的不安。这事的败露却是要归责到江玉郎的身上,是他偷了他一张放在别处的藏宝图,离开了家中,才让江别鹤不得不匆忙地发动了这个本来意在扰乱整个武林的计划,结果效果平平,没有起得足够的作用不说,反而让不少人有了提防。
“决定性的证物?”江玉郎忽然出言道:“不瞒各位,在下半年前也得到过几张这所谓劳什子的藏宝图,因为对此并不全信,便给了家父。前些天家中失窃,不会是姑娘就是如此,才得到了所谓的证物吧。”
经过他一说,不少人看向何芸梦的目光中,又充满了怀疑。
何芸梦笑道:“这证物的真假,小女子不便置言,但有一人,却是合适对此事说个是非的。”
江别鹤道:“是哪位朋友?”
“哼,我没有你这种朋友。”他还没问完,便听到那辆马车中,传出愤怒而沉重的声音。车门开处,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道人来。
“神锡道长,是峨眉掌门神锡道长来了。”
这就是梦渊定计的高明之处中的第一点,江别鹤素有侠名,经营数十年,他的地位,可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如果仅有何芸梦一人出面,则未免份量不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梦渊根本就不是个信奉正义的人,在他看来,如果牵扯到的利益关系过大,那么在权衡两者轻重时,被放弃的往往便是正义。但神锡这一出面就完全不同了,江别鹤把藏宝图的位置定在峨眉历代祖师停灵所在,无异于要掘了峨眉一门的祖坟,神锡身为掌门之尊,在立场上与江别鹤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他所做的其实很是简单,就是以燕南天,路仲远之名,邀请神锡到府上一聚,然后送上证据就完成了这个设计。
江别鹤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是那辆马车,那是一辆非常古怪的马车,车厢就像是一个圆顶的箱子,而江别鹤知道,这种设计,里面的空间才是最大的。
“车厢里除了神锡道长,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还有谁?”这个问题在一瞬间进入了他的脑海中,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神锡道长虽然是一派之尊,身份尊贵,但江别鹤却是不怕的。以他自己的武功,如果不做保留地出手,单一个神锡道长,还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那个人。
他定了定心神,只要他最怕的那个人没来,他最多只是放弃这些年的名声,但名声对他来说,实在是不比一张废纸重要多少。
“江别鹤,我已经找过此道行家鉴定,这藏宝图的纸,墨,以及笔迹,全部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话说?”神锡道长大喝道。
江别鹤摆出一副不予置辩的表情,江玉郎开口了。
“这只能说明,这纸,墨是宜昌城中所有,至于家父的笔迹,只要是有心人,模仿起来也不难。”
“哼,如果再加上到过峨眉密室的条件,符合的就只有你了,而且当时警告我等有人闯入密室的,正是你。”神锡道长喝道。
“那也未必,只要是道长的好友,知道那个密室方位的,虽然不多,却并非绝无仅有,至于那警告么,家父是道长旧友,在得知藏宝图的位置竟然是峨眉密室,警告道长正是江湖朋友应有之义。”
江玉郎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就好像在说再明显不过的道理。
便在此时,车中忽然传出一阵清脆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