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角度的一抬腿,落在近处的人耳中,竟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轻响,在下一刻,和海云和尚的脚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海云和尚本来分得挺开的五官一下子搐缩在了一起。整个身子就像是一条被钓起来的鱼般挺了一挺。
“嗷”一声绝对不像是人发出的惨叫声从海云和尚的嗓子里冲了出来。
“咦,你怎么了?崴了脚了?”梦渊本来有些伛偻的身子又弯了几分,一副刚才发现的样子道:“来人啊,这位大师的脚崴了,把他抬出去。。。。。。”
海云和尚狠狠地瞪了梦渊一眼,脚上传来的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有拔剑冲上去的冲动,但对方昏花老眼中透出的那一缕精光,以及脚上那种虽然疼,但依然能够活动的感觉,告诉自己,对方这一脚虽然重,但还是留了几分情的。
即使如此,海云和尚都坐不下去了,在鱼壳招呼来的两个手下的帮助下,被抬到了一边,拿出伤药,对付他那只差不多成了香蕉状的右脚。
转向易兰珠望来的目光,梦渊的嘴角微微上挑,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小范围的冲突与压制,这是他今日定下的基调,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大打出手,在他看来,一个与满清并不彻底决裂的鱼壳,要比一个泾渭分明,立场坚定的鱼壳更有价值。
如果把鱼壳这时的心态比作一架天平,本来满清方面已经在自己一方的托盘上放了足够让天平倾斜的砝码,而梦渊要做的,是在自己这方,放入略微高于对方砝码数量的重量,让天平坚定地倾向于己方,但不能颠覆。他需要时间,吕四娘需要时间,大汉也需要时间。
“哪里来的老妖怪。”哈布陀本来已经伸出来的手,只好慢慢放了下来。易兰珠大模大样地在首宾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见异状,哈布陀一颗玄起来的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又敬了一圈酒,哈布陀一咬牙,站起身来道:“鱼王爷,今日你既已开府,这答应四王子的事,何时开始着手?”
“哦,这个么。”鱼壳笑了,他能够纵横海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简单。
“四王子的美意,我一直是感激在心的,而且我观四王子头角峥嵘,绝非池中之物,所以原先商定的那些个事,只要条件合适,继续合作下去也是无妨,当然,我这些弟兄们要吃饭,也要安家,鱼某若是为了一个虚名,就让弟兄们卖命,弟兄们也不会心服。我看这样吧,我这边先做准备,四王子的援助什么时候到位,我这边就什么时候发动如何?”
哈布陀的脸色好看了些,道:“王爷既然依然念得四王子的好,哈某回去如实禀告,相信主人也会很高兴。王爷和宝国禅师,可都是主人最看重的人物,希望王爷可不要令四王子失望哦。”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通告,大清宝国禅师到了,接着便是一阵鼓乐之声,门外卫士列阵相迎,礼仪兴隆,几不在哈布陀到来时之下。吕四娘等人很是好奇,要说一席有两个首宾本来就是出奇之事,但都想着原来是梦先生的位置,但现在哈布陀和易兰珠坐了,这席上又要多一个重要人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