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京“嗯”了声坐在她的旁边,问道:“你做噩梦了?”
朦胧中,袁京少年老成的白净面孔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阳光般的笑,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烦心事。徐岳楼顿觉找到依靠,委屈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一发不可收拾。薄薄的夏被因她哭泣而颤抖着,慢慢滑落。袁京再次替她盖上。
“你之前伤过身子,注意保暖,否则又要生病了。”袁京攥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同时强迫自己不要去碰徐岳楼。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他知道的要比徐岳楼还多。
徐岳楼晕倒后,碧痕已经把整晚的事情完完本本地又讲述了一次,杨夫人听罢气了个半死。她怎么也没想到郑萱儿遭受的是这样的境遇,更没想到郑萱儿竟然会恋上娈-童,从而做出这种伤风败俗,害人害己的事!
因是月底,国子监月考完毕放假一天。袁京无事,便约了杨元栋今日来好之意总部拜访——本意自是见见已经两个月未见的徐岳楼,结果见到了二度晕倒的徐岳楼。
杨夫人没有瞒他,把所有能说的全说了,包括徐岳楼与大皇子之间懵懂之情。末了杨夫人道:“这才半日,岳楼就晕了两次。我没想到在这种事上她这么经不住打击——”
一向笑容不落、十分守礼的袁京敛容打断了杨夫人的话:“杨夫人,请恕我直言,月娘才十三岁,纵然她比别的女子聪慧大方一些,依然掩饰不了她内在的纯净。夫人当初就不该让她参与到廉郡王府上的事!至于大皇子的事。若是杨夫人直言相告的话,月娘能帮自然会帮。现在这样,夫人能利用她的单纯一次,就会利用第二次!现在,即使月娘放心。我也不放心,替孟大叔周伯不放心。”
杨元栋也怪自己的娘,他只听说了二哥的事就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眼下让一个女孩子见到这种事!
杨夫人接到二人指责的目光,不悦道:“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岳楼只是见了就这样。那深受其害的萱儿这两年是怎么活的!”
回答他的是杨元栋:“娘不是说了吗?萱儿姐姐九成是为了那个娈-童,否则,凭我们这几家的势力,还是不惧廉郡王府的!”
袁京补充道:“若是月娘,这桩婚事压根就不会有!她不嫁人也不会委屈自己。”
杨夫人心里本来就有些愧疚。让二人这么抢白后,深呼吸了口气,心里默念“别跟孩子计较”三次后,平静问道:“恩。这事是我错了,你们俩一唱一和的,要做什么?”
杨元栋摸了摸腰间玉带,尴尬道:“我没要做什么,就是觉得娘这么做不对。”
袁京则道:“月娘醒来前。我带她去外面住。”
杨氏母子同声道:“你们?”
袁京自信道:“是。我绝对不会像你们这样伤害她,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杨夫人拒绝:“不行,岳楼的安全你保证不了。”
袁京笑道:“杨夫人此言差矣。若是岳楼此刻身在孟家庄。除了病痛之外,没有任何不安全的可能。脱离杨家,她安全的很。”
经过小半年的公事,杨元栋已经熟悉跟徐岳楼搭档,他听了这话忙问道:“你这意思是,岳楼都不能来国通号了?”
杨元栋说话的功夫。杨夫人已经想过了,听了儿子的话责备道:“她暂时不来没事。娘不是在吗,你担心什么!袁监生。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我相信岳楼会回来的。虽然你说的有理,但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你们住的地方,我来提供,你答应吗?”
“如此麻烦杨夫人了。还有,不要丫鬟。”不用杨夫人询问,袁京主动解释道:“我怕她见了那俩丫头又想起往事,如果换了丫头,她也会惦记。不若就说让我给撵走了,依月娘的性子,她定然好奇我为什么撵走,心思就不在昨日的事上了。”
这般心思,杨夫人唯有叹服,怪不得刚才十分有把握地说不会伤害岳楼。“依你。但你必须承诺,岳楼情绪稳定后,你定不阻拦她回来。”
袁京笑道:“若是她愿意,我想阻拦也阻不了。”
两方协定,仍在睡梦中的徐岳楼便被送往裕亲王妃娘家巷子后面的某处小宅子,当年杨允之和裕亲王落脚的地儿。一来,那是有名的穷翰林居住区,是个贼都不愿意惦记的地方;二来王家沈家都在那附近,一旦有事可以有个照应。
袁京只皱了一下眉,便同意了。
再说哭得差点又晕过去的徐岳楼,释放了心中的恐惧、各种不对劲情绪后,这才用浓重的鼻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我怎么在这里?”
袁京半隐瞒半真实的讲了白日里的事,徐岳楼听完果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要小丫头过来?我不会做饭啊,不是,是勉强能做,但是生火什么的还不太擅长。”
袁京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我会。”
“你好全能!等等,你不用去国子监了吗?”
袁京道:“可以告假。我没杨三少那种可以告假一个月的特权,告假一旬两旬还是可以的。”
徐岳楼撇撇嘴:“袁大才子的特权好小噢!我怎么听说国子监每月告假不能超过五日?一旦超过五日便要延迟一月结业呢。”
袁京道:“嗯,但是我是个现在就能结业的监生。在那里呆着不过是混资历,结交一些人罢了。你不用担心我,朋友这事交到有用的就行,不再多。我还认识了几个不比杨元栋差的朋友